五一回老家,去看大伯。
快走到一楼大门,哥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小声跟我们说了几句。
示意我,刚才那老人,是大娘。
我回应,不可能的,因为眼下见的这个老人,拄着拐杖,提着一个篮子,往小区侧门外走,背弯曲着,头前倾着,让人担心会随时翻倒。
记忆中的大娘,高大,似男人版魁梧的身躯,就像大堂哥那般威武高大。如果此时和大侄子一米八几的个头站一起,会更显显瘦弱吧。
上了楼,进了屋,迎接我们的是大伯,头发发白,喉咙上插着管子。
熟悉的脸庞,瘦弱的身躯,越老越能看出当年爷爷的神态。我想父亲再过几年,应该也会是这样的神情吧。
桌上摆了一盆刚削好的莴苣,坐了一会,大娘回来了,说刚才出门倒了点莴苣皮。大娘的声音没变,背却驼的厉害。
大娘问哥,说怎么胖成这样,说我瘦了好多。不一会的聊天中,说了好几次为什么我瘦了,问了两次我在哪上班。
大伯说,如果不是手术,能吃两大碗饭,说住院做化疗12天没吃饭。说如果年龄再大点,像认识的那个八十岁的谁,就不会去受这个罪了,说自己才七十多。说手术切除一个现在还痛,说话只能很小声音的说,又时不时的用纸巾擦拭喉咙上的管口。
大伯说,如果不手术,最后会不能说话,只能用笔写字交流。
大伯说,还好自己身体素质好,要不医生也不敢手术,一起手术的就他年龄最大。
又说,你们过来看我,就挺好的,不用带东西过来。说亚(我大侄子)的儿子三岁了,捣蛋的狠。
说……
每说一句,都能听到气管震动的声音。
看得出来,我们来看他,他很开心也很意外。
他吃力的说着,我认真的听着,几次,眼泪差点掉出来,又忍着憋了回去。
还是06年的夏天,13年前的十月一,爷爷去世的那个秋天。记忆里太多的故事,太多的情绪在那一刻化作心里的泪。
大伯说,亏了大哥,每天早出晚归的过来照顾他,医院来回的跑。
有大妈陪着,有大哥的照顾,还有时不时去看望他的孙子和曾孙。
有最简单的爱,想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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