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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我带个小道士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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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
“是的,顺带嘛,这不刚好,路上也有个伴。”
又来为我着想这一招。
对付这种大道理,可以无理取闹,任性一点,千万别较真:
“就这样交给我,不怕我拐走啊。”
“你面善,不会的。”道人眉眼笑,果然不跟我较真。
我是不会啊,谁知道麦芽会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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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认识后,两人上路。
一路无话
身边多个人,气场气氛啥的跟一个人时怪不大一样的。
顺着路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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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有些不自在,脑壳也翻来滚去,一个人自想自认:
我会不会有点僵硬,不够长者风范!
我头动一动,向下向左向右向前,这娃娃,这路,这,哎。。。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小道士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你个少年人,有个什么愁!”我拿出长者风范。
“我是在说你。”小道士奶声奶气。
“我哪有?!”我可不想承认这么明显的负能量。
“师傅说相由心生,你心里想什么,脸上都看得到。”小道士头头是道。
“那是我没见过世面,才相由心生,那些见了世面人面兽心的,你能看到什么!”
诶,露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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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有点泄气了,连个黄毛小儿都斗不过。
都说童言无忌,童眼不可欺,我本来一脑浆糊,现在更是头昏眼花。
打破话匣子的果然不是我,初生牛犊不怕虎,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嗯,我趴在了沙滩上。
我要不要给自己挣点面子,
聊聊天,说说话,嗨一下,说不定就到了。
我心里默数1,2,3 :
“咳,咳咳。”有一个明显的开头。
“你刚刚念的这句词,这个词蛮好的,是不是也是听你师傅说的?”
“不是,师兄常念的。”
“谈恋爱了吧?”我条件反射道,
“有相好的吗?”我紧追着问。
“相好的是什么意思?”小道士一脸天真。
“相就是脸啊,你刚说的。好就是好看的,相好就是长的好看的。”我也一脸天真。
“师兄不是很相好的。”小道士认认真真。
“噢,我懂了。”
“我师兄也不是很相好的。”我也认认真真。
“你也有师兄?”小道士狐疑不决。
“对,他也喜欢念:一江春水向东流。”
我加粗了我们的相似经验,强调了我们的共同记忆,获得了更良好的认同感。
“你师兄也这样啊?”小道士板上钉钉。
“我师兄还常常跟我说:
这词里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可以细细品味。”我开始摇头晃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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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是方向,地势西高东低,水就会向东流。
东边有大海,百川归海,河水都流到了海里,那里是众水的最终归属。
东边也是太阳升起的方向,代表生,代表希望,代表人心的向往。
这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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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太阳,在天上,早上在这边,晚上在这边。”小道士指手划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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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师兄比他师兄念的多,我凭师兄贵,扶摇直上,继续瞎扯。
“春呢,春水。
冬天过去了,春天到来,冰雪消融,河床上呼啸汹涌着被困了一季的释放出来的高山来客。
春天呢,也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季节,一片欣欣向荣,
啊,春天。”
我配合自己入情入景。
“这就是春水,蓬勃激昂,万马奔腾,跟愁有半毛钱关系!你说是不是。”
小道士点点头似懂非懂。
嘿嘿,蛮好忽悠的。我给自己加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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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看这个江,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江’。”
我加上手势:
“江,一般指长江,是长江的简称,同样的,黄河呢,简称为河。
作者的故乡在金陵,也就是南京,南京有长江。
但是作者写这句词时人在汴京,也就是开封。
开封没有长江,开封有黄河。
黄河从西而来,到了开封拐个弯,向东北流去。
如果这句话是实写,
应该是:
一河春水向东北流。
但是没有这样写。
作者可能是在回忆故乡,或写的是写词时的故乡的样子,
反正不是他现在所处地方看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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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感慨:
“南京在汴京的东面,
也就是说,作者的故乡在作者现在所处地方的东面,
所以这里写的水向东流,是不是也暗指作者自己向往东面的方向?
东边,东边是故乡,东方代表希望。
作者可能是思念故乡了。”
“那他可以回去啊,回去不就是了。我想家的时候,师傅就让我回去;我想师傅的时候,师傅就会来接我。”小道士陷入回忆。
“那你想师兄的时候呢?”我有话给话。
“师兄也会来接我呀,师兄还给我买好吃的。”小道士炫耀道。
我也想有个师兄,我闷声说:
“我师兄说,这句词是作者最后一首词的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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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之句!
明明是一幅春江潮水图。
我暗吁,
还是虚的。
“我师兄还说,
作者后来葬在洛阳,洛阳在汴京西面。
一般来说死后扶柩回藉,归葬祖坟以享祭祀,落土为安。
所以作者最后还是没有回去,反而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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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回去呢?”小道士问。
“不知道。”我扁扁嘴。
“会不会是,有人不让他回去呢。”小道士歪歪头。
可能吧。我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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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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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葬时头朝西,听说这样有助力于更顺利地进入西方极乐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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