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做了个梦,梦见了老家邻居王伯伯和他的孙子虎子。我在他们家和他聊天,特别高兴的样子。忽然记起来,王伯伯已经离开我们一年多了。早上醒来,一下子想起了许多邻居,这些陪伴过我少年时光的可亲可爱的人们。
我的老家在汉江堤边,屋前面就是汉江大堤,左右两边和屋后各有一户邻居。王伯伯家在我家的右侧,他是我和我妈妈两代人的老师,教初中数学,有个外号叫“三角眼”,是我那些调皮的同学取的,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睛有点象三角形,而他又刚巧是数学老师吧!其实,按现在的审美标准来看,“三角眼”和双眼皮一看受人青睐,许多韩国日本的明星都是这种眼型。我印象中我似乎很少叫他老师,而是经常叫他轩伯,上课的时候,他很少点我起来回答问题,也从不在我放学回家之后检查我的作业。他特别喜欢和我聊天,天文地理,国际时事,无所不谈,这个习惯,在我考上县城的一中之后,考上省城的大学之后,参加工作之后一直保留着。几乎每次回老家,我总会在第一时间跟他打招呼,都会和他聊天。印象中他总是叼着一支烟,踱着方步,慢悠悠地转到我家的庭院里,在我家的葡萄架下坐下,有时候手里还端着杯茶。他总是慈祥地笑着看着我,经常在我妈妈面前夸我“有板眼”、“有出息”,还说“从小就知道我会成为一名大学生”。也许,我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可爱的邻居们经常夸奖、鼓励我,从而培养了强烈的自信心,从而克服一个又一个学习上的困难,最终取得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成绩。 轩伯的夫人也特别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经常喊我和弟弟过去吃。他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十分喜欢我们兄弟。大儿子清哥考了军校,还写信回来鼓励我认真读书,知道我有一阵喜欢集邮,还专门寄了邮票回来给我。唯一的女儿梅姐更是待我象亲弟弟一样,还有庆哥哥,每次回家见了他们,我们之间都有说不完的话。
汉江大堤
左边的邻居最初是一家姓阙的人家,一对夫妻,三个女儿。听妈妈说,阙家三姐妹可喜欢我了,在我儿时,经常抢着抱我,我在她们家不知道度过了多少午间时光,也不知道喝了她们家多少糖水和米汤。后来上学的时候,只要老师讲起词的上阙、下阙,我就会联想她们一家人。可惜大约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她们家搬到离县城近点的一个村庄去了。后来跟她们偶尔也见过面,不过样子不太熟悉了,她们倒还认得我:“凡伢子,你小时候我们都抱过呢,你还尿湿过我们家的床单呢。”说着说着,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和她们一样,轩伯大哥家的三个女儿也特别喜欢我,经常跟阙家三姐妹争夺对我的“监护权”。 阙家搬走后,左边的邻居就只有三爹一家了。三爹家有三个儿子,老大招工去了省城工作,老二考上了大学,现在在襄樊,老三考上了军校,现在在老家政府机关工作。他们家门口种了两丛蔷薇花,每年都要开好长时间的花,惹得我们经常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偷摘几朵。
印象最深邻居的还有一位不知道名字的聋婆。妈妈说她从小就喜欢抱我,我也特别喜欢她,在她怀里我从来不哭。后来我上学了,每次从她们家门口过,她都会笑着跟我打招呼,比划着手势,可亲了。我也每次都不忘跟她打招呼,大声地叫她聋婆,虽然她听不见。她的老伴外号叫麻木爹爹,是个会补鞋的老人,经常挑着担子走村串户地张罗生意。唯一的儿子外号叫“怀货”,前几年还在县城遇见过。 还有我家后面的老六家,附近的张家、王家、林家------我们村老二组的人家我几乎家家都熟。记得从大约十岁起,只要二组有姑娘出嫁,要送饼子的活,就是我承包。我会按照东家的要求,一家一家地送饼子报喜,最西头是池家,最西头的刘家,谁家兄弟分家了,要送双份,谁家兄弟没有分家,只送一份,我都清清楚楚。儿时的休息时光,我和伙伴们都在村内的各地玩耍,哪里都是自己的天地,遇上谁家的饭菜熟了,我们也会不客气地去尝一口。
故乡的老宅
梦醒时分,突然很想念这些可爱的邻居们。他们有的还生活在老家,有的搬走了。可在我们心里,我永远记得他们对我的好。他们伴我度过了我的儿时和少年时光。那段美好的日子,已经定格于我的人生档案,成为我永不磨灭的记忆珍宝。那些可爱的人们,我会永远记住他们,不管他们在哪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