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祖宗,并不是点蜡烛、香,烧纸钱那么简单。
01
早饭没吃,就急匆匆驱车赶回村里。
“父亲,我们回来啦!”
“好,锅里的黑糯米饭煮好了,先盛三碗出来放八仙桌上,然后你们再盛自己吃。”
“父亲,你不是说今年不做黑糯米饭吗?”我千里迢迢回来,黑糯米饭是目的之一,怎能没有它?可是电话里父亲说没有,犹如晴天霹雳。
“哎,既然你都专门打电话问了,我可不得马上赶集去买糯米和枫树叶了。”父亲微笑。
“不过,枫树叶要泡几天,水才有颜色,这太匆忙了,黑糯米饭没什么颜色。凑合吃吧。”父亲解释。
确实没有什么颜色,但冲着父亲的心意,也是欢喜吃了一碗。
注:黑糯米饭是贵县过清明必备的祭品。据说还有其他颜色的。如下图。
我的“名垂千古”阴差阳错,或扫墓及轶事02
吃完饭,等其他叔伯一起出发去坟地。
阿瘦(音)伯来了,聊了几句关于扫墓的事儿。他估摸七十八九岁了,是爷爷兄弟的大儿子,似乎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年轻时就出走了,据说去到了山东,再没回来,大人偶尔提起。
爷爷很早就去世了。没几个人见过,即使是父辈,也是几岁前的记忆了。爷爷原本并不是西夏村人,是龙塘人。因为家穷,便送养(卖)到西夏村的甘家(同姓)。
如今证明西夏村甘家养爷爷是对的。曾祖的亲生儿子(即爷爷的兄弟),虽然养育了一儿一女,但儿子(即阿瘦伯)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没有后代,如今成为逍遥自在的五保户。
而爷爷则养育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养育了一双儿女;二儿子(父亲)则养育了五个孩子(另有一个女儿送养他人),两儿三女;小儿子也养育了一对儿女。
全靠爷爷开枝散叶了。
03
细数来,坟地有5处。先去最新的,也就是奶奶的坟地。
奶奶坟地立了新碑,上面刻了子孙的名字,特别之处是刻了阿姐、堂妹的名字,和伯父的名字并排一起。并附加了什么师范学院毕业、中专毕业的信息。(2004年刻)看来是有点功名或者等同功名的,是可以刻上墓碑的。
十几年没回来过清明,我竟不知道奶奶移葬并立了新碑。阿姐并没有念师范啊,我大叫,“我的名字呢?”
“你没回来,所以不刻你的名字。”
“你不服气,以后换新碑出钱自己刻上去。”
“你要被除名了。”
兄弟们你一句我一句笑话……
“哎,是你伯父刻的,把你和阿姐的名字搞混了。”父亲回。
哎,好不容易有“名垂千古”的机会,却刻错了名字。
04
坟地长满了杂草,还有各种荆棘丛和灌木,大镰刀、铁锹全上阵。堂哥甚至借来了园丁专用的割草机,可惜派不上用场。
多年没下地,即使能跑30公里又如何?割草、砍灌木,没几下就败下阵来,活脱脱的手无缚鸡之力,当年的干劲儿一去不复返。
堂哥是出奇的卖力。
他跟随自己父亲生活多年,户口早已脱农,算是家庭殷实。一路平坦,90年代就考上师范大学本科生。每次回村里,混得跟农民似的,完全没有什么公子哥的娇气。去到谁家就跟谁家吃饭,不挑剔。
之后一直当教师,顺便也成了资深书法爱好者、吃货。
堂哥除草砍灌木荆棘丛如此卖力,激起了我的好强心,自是不甘落后,挥镰刀割草,结果是浑身疼痛,像被人打了一顿,累死个人啊。
“去年偷懒,这荆棘就疯长得无法收拾。”
“这次把荆棘的根儿都挖了。”
“嗯,不长刺儿灌木无所谓,砍了就行,重点是好砍,一刀即断。”
男人们商量。
这个清明节没有下雨,早上是阴天,合适干体力活儿。但是,渐渐地,温度逐渐升高,太阳也开始热情起来。堂嫂点蜡烛、烧香烧纸钱,也是热得满脸通红,衣服也是汗涔涔的。
小孩子家家的则在一旁玩耍,其中有一个不开心,蹲在别处托腮生闷气,或许在思考人生。过去悄声问,不搭理。又悄声跟他说太热了,可以去那竹林地下遮阴,竟乖乖从了。给几朵花,再给两根小细竹笋,他笑了。
05
奶奶坟地旁边还有其他祖先的,碑文早已模糊,大人也没怎么提,不叙。
另外,附近几百米处也有需要拜祭的坟地,不提亦不叙。只阿叔和老弟去简单修整,烧纸钱等。
然后,就奔往爷爷的坟地了。
原本是可以步行,但需要翻过一座岭。而那座岭的各种树、竹林经过多年的天生天养,甚是郁郁葱葱。村民们多数外出打工,不再种地,行人少,路,早已被废弃,无踪影。只好绕路走,驱车。
下图非本地,但浓密程度同。
我的“名垂千古”阴差阳错,或扫墓及轶事06
爷爷坟地也立了新碑(2004年)。“乃嘉”名字清晰可见,这他在龙塘的乃字辈名。
“咦,那在西夏村是什么字辈的名?”
“运榜(音)。”
“这么说,墓碑上的名字及相关信息是可以改了?”
“有钱立新碑可以改。但至于哪天立就要谨慎了,非常讲究。”父亲说。
接着,父亲还说了爷爷坟地和别的甘本家占用土地纠纷事情。看样子,非亲生的待遇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最终的解决方案是另外的稍微德高望重的甘本家划出一小块地给爷爷。
人多是非多,争,不可避免。
另,大人们也一直和龙塘本家走动、往来,将血浓于水演绎得淋漓尽致。
依然是割草堆土烧纸钱,累得够呛!
剩下还有两处坟地。
07
那是比较久远的坟地了,一处是明代的,另一处是乾隆的。但碑文都模糊不清了,寻不到什么相关信息。不知道是哪路祖宗。
根本没有什么名垂千古,就一辈子,只需要,只需要,过好这一辈子。
父亲等人比较累,只堂哥堂弟,还有老弟和我四人去给那古老坟地扫墓。
人力有限,弄出了一条隔离带,就点火烧了杂草。鉴于最近火灾频发,上头看得紧,我们都等到火完全熄灭了才离开。
扫墓至此结束,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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