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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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家路过这个热闹非凡小叉路口，我都会不由地停顿下。忙不迭簸着锅的小哥，一手扶着锅把，另一只手握着长把勺眨眼间把十多个缸里的佐料蜻蜓点水般弄到锅里，眼睛却四处张望，笑容满面地招俫客人，媳妇则在旁配饭、疏菜，递过去，倒空，炒好了，又赶紧盖上装袋，递给客人，配合得行云流水；卖煮品的小摊热气腾腾，卖烤鸡腿的大叔悠悠地转动着烤架，卖粥的小姑娘仍一如既往地戳手机……然后，习惯性地越过这些热闹，眼光随意地一探，一条蜿蜒的小米轨铁路从城市北面而来，穿过这路口，幽幽静静地伸向远处……铁路上铺满碎石，常见到护路工人把沿线轨上的石头扒干净。两旁紫色的三角梅开得艳，随风摇曳，各色的嗽叭花被四处缠绕扩张的藤蔓带到各个角落自由盛开，二条平行的轨道在远处渐行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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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南最早的米轨是1910年法国人修建的滇越铁路，全长八百多公里，2003年停止客运，只有少量货运，2014年8月，昆明市恢复了昆明北至郊外小镇石咀米轨的运行，大约有20公里，时速30公里左右，主要是铁路职工及昆明本地观光旅游。每天早上10：30左右，火车缓缓驶到这个路口，远远地拉响气笛，穿透了周围的空气，然后在距路口二、三十米处停住，呼呼地大口排气，一股呛人的油气味弥漫开来，绿色的火车头上红红的“东方红”三个毛体字赫然，让人仿佛穿越时空。而二边的摊贩早已瞬间把物什收拾开，这时往往有慕名前来的摄影爱好者早早在对焦，有情侣在自拍，偶尔碰到过外国人在拍。然后，是二声气笛，火车头便拖着四节车厢“哐当哐当”地在众人注目礼中扬扬而去，瞬间，各种遮阳伞又撑开，簸锅声，招俫声又不绝于耳。这个情景每每让我想起十二道锋味在泰国拍的那集，俯拍的菜市场在火车驶出后红色遮阳伞瞬间把市场遮得严丝合缝的震憾情景，当然，那规模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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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路口右转就我住的小区，和铁路就隔着道铁栅栏和栅栏下陕长的花园。删栏早被牵牛花，爬山虎绕缠得密密匝匝，有雨露滋养的花园略显杂乱却也生机勃勃。住一楼的人家干脆把自家花直接移栽在花园，没几天便呈现出自由自在疯长的态势。记得有一天发现一株姿态很美的骨朵，二头尖尖象只高傲轻灵的鸟儿， 朋友说是天堂鸟，第二天花打开成三个橙色的大嗽叭，哈哈，原来是君子兰！还有株怪怪的草，朋友学医的说是连翘，我自不再相信。这是上个世纪80年代建的房子，却因为位于这座城市最好的二所重点中学之间而成为炙手可热的学区房。墙体的涂料早已斑驳，岁月无声地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水泥路面也是坑坑凹凹，露出坚硬的碎石天长日久也踩踏得油亮油亮的。值班室旁有个室内网球场，被爬山虎包裹得透不出一丝亮光来，连悬挂在墙上的路灯也是人为地被扒开露出个脸来，否则真是失去了它的作用。门口值班室两个小伙，养了条毛发蓬松的阿拉斯加，每天早上晨跑出门时，它总是懒眼瞟我下，就又一动不动趴着又睡了……

      周末，每当听到那悠长的汽笛声，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来到阳光明媚的阳台上，看那缓缓驶过的火车，慢生活，旅行，路尽头是什么，总有无数暇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