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好似忙乱没得闲空,又怕是委屈了它,以致迟迟没有动笔。今天,好歹静下心来,把这一次爬老寨山来写一写。
人来到兴坪,大抵是冲着“二十元背景”景观去的。然而,真到了近前,拿眼来看,总也觉得不比印在钞票上风景的美。不过,总算亲见实地,可谓到此一游,也无甚遗憾了。
除此之外,不过是游游兴坪古镇。又然而是,兴坪古镇不成规模,而且,有不少破落无人,主要东西一条横街,石板路,尚有古镇的样子。在古镇东门,进去的左边,却有一座古戏楼。
对于兴坪的历史,商贸民生,如果有兴趣的朋友,倒也可以从中了解到一点头绪。
此二者外,似乎就完成了来兴坪一游的目的。也不像在阳朔,还有别的项目可供消谴。就连这儿的旅馆酒店,看来也不够成熟。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发现了老寨山。
得知老寨山,首先缘自唐姐。我到兴坪的当天,唐姐就告诉我,“‘二十元风景’的对面有一座山,你可以爬上去看看。”也就是5月30号的下午,我沿着漓江二十元风景水岸欲往九马画山方向的公路游走。下到一处水边四望,在漓江一侧的位置,兴坪镇所在的南面,临江有一座突兀的高山引起了我的注意。当下心想:如果可以爬上山顶,正可对整个兴坪俯瞰远望。当时,有一位小姐姐正在水边直播“桂林山水”。便问她,“那叫什么山?可以爬上去吗?”小姐姐一边直播一边告诉我说,“叫老寨山,可以爬上去的。”并告诉我上山的路口就在兴坪码头的后面。啊,原来它就是唐姐所说的山,真是不谋而合,我一阵欣喜。便做出决定,明天上午去爬它一爬。并在回旅馆前,去兴坪码头处寻得了上山的位置。
兴坪码头,虽也停泊着许多的船只。时间靠近傍晚,所见的只是来往一只渡船,把家住江岸的人们渡回去。一群小学生正放学,排成一队,夹在其中的是几个穿常服的男女,少有游客过去,大概是向晚。大家有序地登上船。每次不过二十人左右,就小学生,也来回渡了两三次。
5月31日,阳朔县兴坪镇,小雨转阴。
已买了下午二点离开兴坪的车票。上午的爬老寨山,刚刚好。
从旅馆收拾出来已是半上午的时候了。在“小郑米粉店”吃的早餐,一碗馄饨加一个鸡蛋。堪当实惠。另买了一瓶水,又向店老板要来两只方便袋用来套鞋。因为早起时有下一阵雨,想必山路潮湿。后来并没有用上。
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开始爬山。
一开始的路段自然不陡,而且有米余宽,是石阶加水泥抹过,算是不错的山路了。以为上山的路整个都是这样,事后才知道是我想多了。横斜着往上走了十分钟的样子,朝江边山角处有一亭,叫和平亭。亭下苔泥湿滑,并未打扫,可以判断来此的游人并不多。我到的时候,有一位五十开外的男人,胸挂相机,看样子来此旅行的,正站在那里拍照。我们并没有说话,相错而过。不知道他是上山还是下山?回看他的背影,是下山而去,心想少了个上山的伙伴。亭角视线被繁茂的草木遮挡,匆匆一看继续上山。
就在我从和平亭折身继续往上走的之形路口前,碰巧有俩位小姐姐寻来,说也是爬老寨山。既然如此,正好同行。一个人爬山不无寂寥。
两位小姐姐也是来兴坪旅游的。不知什么缘故,只有一位决定爬山,看另一位的表情大概是嫌累。这一位小姐姐,流梳边的短裤,细白的长腿,浅色运动鞋,米色无袖针孔薄毛衣,头发半染微黄盘起。就是这样,我们俩一起爬的老寨山。
老寨山上山的路,大致可以分为三段。自山脚起始至三分之一路段,并不陡,绕之有多座坟头。如果一个人爬山经此,大抵有点怕怕。中间段路程相对长,路也逐渐陡起来,修得并不规则,石头因地制材,貌似没有特别挑选和打造。崎岖不平,弯绕而上。山间树高林密,阻挡视线,更觉得胸闷炎热。才爬到半山,T恤全湿,汗珠直滴。一开始,我俩尚隔着一点距离。越往上,越难走,只好等她。女子娇喘着气,有放弃的念头。我鼓励她,与其半途而废,不如爬上去。
歇歇走走,闷头向上爬。快接近山顶时,眼前出现一个“山门”。全石头码砌。横亘在与老寨山相连的左边一座山谷之间。看到山门,料定山顶不远。胜利在望,我们面露喜色。在上山途中,某个拐角或岩壁石缝,放有若干瓶矿泉水,置于一塑料底座盒内。附二微码,上写扫码支付。全靠自觉。我对小姐姐说,这个倒有点意思。我俩各带有一瓶水,都没有动它。
接着,我们从门洞钻过,抬头一望,不见路径。以为路断,再细一看,原来路修在山门之上。正是这山门的联接,搭成一条通往老寨山山顶的路。到此为第二段。
从山门到山顶,是为第三段。虽占整个路程最短,直线不过一两百米,然而,却是最陡的一程。自然是最险的一段。
最陡处有一天梯,近九十度。因山势太陡峭,必须挂上人力天梯才可以上去。
我让女子先上,嘱咐她一步一步,抓稳小心。等她爬上去后,我才小心翼翼随后往上登爬。
我实有点恐高,尤其是这样的天梯。想起四五年前在老家爬司空山,也有一处类似的天梯。一时两股战战,不敢乱看。两手抓牢,仔细抬腿向上。
爬天梯的过程中,碰到两位女子下山。她们都穿着白衣长裙,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爬上来的?见我在梯间难色,她俩在上面为我加油。又有一对年轻男女下山来到梯顶,等我上梯后,对我们说山顶蚊子太多,不能久呆。
爬山的途中,再没遇到一个人。以为就我们俩个人爬山呢。这下心里有了底,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爬过天梯,山脚下仰望的亭子已然出现在眼前。一阵风吹来,拾步当先,我们站在亭子上。亭间有些垃圾,空饮料瓶,烟头。
亭名“友好亭”,有一联,当即记下:
漓江驼岭寻幽访胜记游优 ,
老寨新亭带水襟山传友好。
感到有点奇怪,这亭子名字叫得不太对呀,心想:“有许多好听的名字不起,为什么叫这么一个平常的名字呢?”当时不解,看看也就过去了。
我俩站在亭边,一边望风景,一边拍照。友好亭所在位置的右边,再往上,全是一堆嶙峋的石头,在石窟之上却修有一信号铁塔。
铁塔四周,毫无遮拦,视野一定更开阔。
这时,小姐姐拿手机上一照片给我看,说这个照片就是在老寨山顶上拍的。我一看,真是气象非凡。可是,友好亭上并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想必就是那乱石铁塔的顶上所拍。
我决定试着先爬上去一看,果然是照片所拍位置。我欣喜地告诉小姐姐,叫她也上来。可是,怪石嵯峨,陡峭坎坷。即便只有十余米,小姐姐想爬上来还真有些困难,她需要帮助。我一边鼓舞,一边伸出手,示意她上来。终于,在我的帮助下,她也站在老寨山最高处。
立在山巅,向西,向远处眺望。一座座青山突兀,绵延在雾气之中,半座身子坐在雾中,上身挺立空中。诸多山峰叠嶂,疑是诸葛遗下的八卦阵。凉风吹来,带走了汗水也带走了疲劳。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接着往下看。漓江在脚下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弯处犹如一个小岛,正是兴坪码头对岸的所在。“小岛”背倚座座奇峰,前面一区平野,临江靠山座落着点点人家。
往东看,小小的兴坪古镇尽收眼底。主街屋顶相依连,宛如孩子粗糙幼稚的画作。前面一条支河,正是汛期,洪水汇入漓江。二十元风景正处在拐弯向前方的江口。四面奇山,一带绿水,所谓的世外桃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我们便依着小姐姐的那张图片的模式拍起照来。主要是给她拍。小姐姐摆着许多时髦新奇的动作姿势,一看,就觉得我俩差着年岁时代。
原来,小姐姐之所以爬老寨山,就是冲着这张照片上的风景来的。问她照片从何而来?说是刷视频刷到的。她算是实现了一个愿望。在我的帮助下,她算是实现了一个愿望。她很开心,我也很愉快。
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却不以为然。我总觉得下山比上山轻快,一路路况都了然。可是,小姐姐已累得够呛,毕竟娇小。加上大白腿在山顶上被蚊子亲了多口,红肿奇痒。她直呼两腿打颤,在身后对我说,“我需要你!”(原话)。我不得不走在前面,攥紧她的小手,一步步小心下山。如果她一脚踩滑,势必俩人摔倒,后果难以想象。幸好没有发生意外。回头想,别看她细白柔弱,又实叫我佩服。我说,你比你那个同伴强。
下山路上,因为爬山完成,我们有心情边走边聊。小姐姐也很喜欢旅游。自然去了不少地方。像丽江新疆我没去过的都去过。我们说到日本。我说想去日本看看。
说到日本。小姐姐对我说道,据了解,老寨山的登山道就是一个叫林克之的游客出资兴建的,包括两座亭子。1996年来兴坪旅行,因为喜欢兴坪,因为这儿的风景美、气候佳而吸引,在老寨山上山山脚开了一家旅馆。从而留了下来。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叫友好、和平亭了。可惜后知后觉的我,错过了寻访林克之以及他开的旅馆。感到是一个有趣的人。
她说去过日本,还去过欧州一些国家。由此可以判断,小姐姐的家境大抵不错,也可以这样说,她是一个见识优越的女子。我很愿意相信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我也为遇到这样的一位女子而高兴,何况是偶巧呢。
爬老寨山回来之后的那些天,常想起爬山时的情形,在那奇峭的小径,在那乱石山顶,想着想着,脑子一出神,就觉得我们掉了下去,惊出一身冷汗。
老寨山是一座普通的山,然而,这座山于兴坪,在我的眼里,是一座不普通,有意思的山。给我留下愉快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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