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到硕士毕业,我一直生活在北方,二十多年来没有在南方连续生活超过一个月。今年毕业跟着我男人来杭州定居,一开始确实是很艰难。
租房子,很小的单身公寓,东西一多就堆满了。发现要自己做饭自己买菜自己做家务,发现原来生活中任何事都需要花钱。没有车,不会骑车,出门要靠步行或者公交,周末从西湖回家的公交车好像沙丁鱼罐头,要等上半个小时才能看到一罐挤上去。潮湿,家里的除湿袋个把月就集了满满一袋水,厕所不勤擦会长霉,衣服泡久了会长霉,好像经常到处会长霉。堵车,上班一小时下班一个半小时是常态,高架上堵着永远一排排车,刹车灯永远亮着,不知道这拥堵的尽头到哪里更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家。
来南方之前N个人和我说,南方的气候要死人的,夏天热死冬天冷死。冬天屋子里没暖气的,在屋子里要穿羽绒服,会长冻疮……等等。我本是抱着必死的信念的,但是冬天真的来了,我发现其实不必像北方一样穿棉裤,羊绒大衣足以御寒,没有那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的北风,室内开着空调还是挺舒服,洗澡出来也不会抖成狗。
一切其实并没那么糟。
出门不用带钱,手机就可以搞定。出租车贵不要紧,uber滴滴解决问题。包邮就不说了,外卖的种类和品质棒到想哭。办公部门井然有序没熟人也可以正常办事。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绿色植物,空气都是湿润的不必担心嘴唇干裂,秋天的满城桂花香的让人沉醉。上班同事们很有礼貌,下了班各回各家,不必下了班还要夜夜笙歌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用的“社交”上。
想家是一定的。工作疲惫的时候、自己搬东西回家的时候、堵车心烦的时候、家里水管坏了物业拖拖拉拉不给修的时候……我都在一遍一遍问自己,作为父母唯一的孩子,独自来到如此遥远的城市是否是不孝?想把父母接过来,却也在质疑,因为自己的选择就要让他们离开五十多年成长生活的地方,这到底是孝道还是自私?
只愿在未来的某天,我可以强大到让他们安心居住在这个城市,享受着这里的一切美好和便利,却不会经历我最初的彷徨无助。
一年前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今天会写下这么一段话吧。
独自来到陌生的城市定居是怎样一种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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