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又飘起雪来,并转冷。猫在她脚边喵呜喵呜地叫,仿佛在抱怨天气太恶。「我知道,乌若,」她摸摸猫儿。「地板太冷了。」她能充分谅解,自从搬到怀俄明州以来,她的脚丫就不曾暖和过。
在下一个冬季来临以前,她向自己保证,她一定要拥有一双保暖的靴子,有毛皮边,而且防水,然后,她会像个本地人般,仿佛已经在雪地上走了一辈子似地走来走去。事实上,她现在就需要一双靴子,但搬家已耗尽了她的储蓄,而节俭的习惯又不容她以贷款方式购买。
当她穿上最保暖、最心爱,她私底下称之为老女教员的那双鞋时,乌若又喵呜了起来。这只猫也随屋移交给她。她不知道乌若到底有多大年纪,只觉得它和这幢房子一样,都有点老旧不堪了。
过去,玛莉一直抗拒养猫——那太像个老女人的生活方式——但最后她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手掌心。她确实是个老女人。此刻,她养着一只猫,穿一双老女人鞋,一切正符合一个老女人的形象。
「物循其类,」她对猫儿说,猫儿的埃及眸子不在意地瞄她一眼,「可是,你有什么好在乎的呢?就算我的水准已经固定在老式的鞋子和猫,你又有什么损失呢?」
当她对镜自顾,她终于忍不住长叹。旧鞋和猫正是她的类形,此外还包括衣着色彩单调、素面无妆。柏玛莉真是天生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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