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名取自《夏目友人帐》第一季第8话:虚幻之光,致生命中朴素纯真却如星辰般耀眼的人。
一、遇见之后,世界已然不同
二、羁绊的时间刻度
三、家是何种存在
四、人与妖的距离
五、试着麻烦他人
六、不用说没必要说的谎
七、清澈的眼睛,柔软的心
八、幸福在哪里
一、遇见之后,世界已然不同
这应如何理解?试举一例——比如我事后才注意到的本文开篇第一句的第二三个偶然相遇的字——名取。
第二季第5话《约定之树》中的一段对话也有谈到这个。
雾叶:“好落寞,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夏目:“其实还在的,曾经看过的事物,曾经感觉过的事物,这些回忆永远不会消失,而且永远不会忘记。伴随各种邂逅,回忆将永留于心。“
我喜欢日漫,特别是它——《夏目友人帐》,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其实在很早的时候曾有尝试看各种较知名的动漫,这其中就有它,但当时并没有吸引到我,所以看了一集后就弃了,也许正因为只看了一集,所以那时才没能没窥见里面的殿堂吧。世上之人与物都是如此,只有静心深入方能领略个中之美。长期练习瑜伽的人会有这样的体验——简单如呼吸,只要摒除杂念专注投入都能从中感受到无尽的快乐。
在意、保护、传达、约定、羁绊,这些都是日漫中常见的情素;亲情、友情、爱情,快乐与痛苦的关键就在这于此。每一个温柔的人,都是一个个小小的太阳,都在有意无意间给着这个世界以温暖。有着那样的心地,必有那样的目光,夏目之目,即是夏日之目,它所看到的和它被看到的都是清晰、清澈的样子。如大海,如朝阳,如和风,如星光。因为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爱的人,方能流溢出心中的爱;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的人,自会散发出他内在的美。
有趣的是,许久之后我才突然发现《夏目友人帐》竟是出于《LaLa》杂志,而这是一个专门连载少女类漫画的杂志。还有这部漫画作者绿川幸的另一部作品《萤火之森》我早于2013年5月24日看过,另外没想到的是舍舍的配音是井上和彦——那个“复制忍者卡卡西”,这种感觉就好像你走在一条陌生的路上,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张张你所熟悉的面孔。
在现有的六季中,第三季第4话的《童年》、第四季第13话的《漫漫回家路》、第六季第8话的《终将到来之日》于我印象最深。
那些人与妖——树上的妖怪、儿时的夏目、园川香与葵。
那些话——
“如果有想见的人,那么就一定,不再是一个人。”;
“有悲伤的日子,也有痛苦的日子,并且今后也许还会遇到这样的日子,即便如此,我无法忘记,这些如宝物一般的日子。”;
“我忽然想起葵之前说过的“会哭着更伤心”究竟是指哪一方呢?我是否也有一天能够不再畏惧分别,而是渴望与谁共同生活下去呢?”
即便仅仅是动漫、仅仅只是虚拟的人与物,对我来说依然有着特别的意义。外在事物对于我们的意义与价值本就是由我们自已所赋于的,我从来不认为动漫只是给小孩子看的,如果真的是那样,在某时候做个小孩子又如何呢。如果一个人对于自己所喜欢的东西都要有所隐藏,都要顾忌他人会怎样去看待,那么给你三生三世,又有什么意义。况且你真的只有、仅有这唯一的、充满无常的“一辈子”。
“昨日街头犹走马,今朝棺内已眠尸。”每一个人,每一天都在慢慢的逼近那个叫作失去(死去)的黑崖,有的人还没到那里生命就意外中止了,有的人虽然完整的走完了这一程,却是一直被缚着拉着走向那里的。有的人不光手脚被束缚着,连眼睛耳朵也都被遮堵着,如同在黑暗里走完了这一生。回头想想似乎什么都没去做,什么都没去看,什么都没去想。那时也许会觉得生而为人却不如一头生活在野外的鹿,都没有静下心去好好感受这个世界。如果可以重来,真想认真地看看听听这个可爱的世界,看看那山海、那田地、那飞鸟、那花草。听听流水,风籁、夏蝉、雨荷。走在路上偶然看到一朵小花,你不会再匆匆而过,你会俯身蹲下靠近它,闭上眼睛轻轻的嗅嗅,你知道这于时间而言绝不是浪费。你不用在意那天你们所看到的那朵花的名字,你不会忘记那天站在那朵花旁的他/她/它和你。生而为人,最无用的难道不是在那天来到时说不停的着"对不起"吗?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盛年不再来,人生不复返……
喜欢《夏目》以至于每季的片头、片尾曲都会好好的看一遍,喜欢第一季的“如果觉得没有办法立刻办到,慢慢来就好。”第二季的“单只要有你陪在身旁,世界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你看单调的黑白景色,映在眼中却如此鲜艳。不知何时,原本相离的我们,如今牵着彼此的手同行。”喜欢第三季的“无法传达的思念,天长日久结成了蛹。终有一天破茧成蝶,振翅飞翔。”第四季的“温暖留于此手,鲜明而长久。”…
夏目在第三季第13话《夏目游戏帐》中曾说:“我曾认为能看到妖怪,是一件非常让我厌恶的事,但是,多亏了我能看到它们,才能拥有这么多美丽的邂逅,现在我的,真心这么觉得,珍贵的朋友们对现在的我来说,人类和妖怪都是同样的,无可取代。”
舍舍,玲子、塔子,滋,名取,田沼,多轨,西村,北本,笹田,柴田,丙,柊、瓜姬,笹后,丙,三筱,小胡子,树上的妖怪,小狐狸,露神,小玉,雾叶,裂镜,哨子,燕,萤,葵…,时间悠然而逝,那些故事依然清晰。
如夏目所说:虽然只是在短短一瞬中擦肩而过,相遇与分离,即便如此,我还是想珍惜这一切。(3.8:小狐狸的手表)
二、羁绊的时间刻度
《夏目友人帐》在2016年出了第一部小说版,作者是村井贞之。这本书里讲述了三个全新的故事——〈花灯堂奇谭〉〈妖之音〉〈妖的梦路〉。我最喜欢的第一个讲述了多轨慎一郎(多轨透的爷爷)与藤江一子(古董店"花灯堂"老板娘)的故事。
在多轨先生在还在学生时代时,曾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在慌忙中躲进一家古董店,在那里他遇见了一子女士,那时的一子与他一样正值芳华。他们于无意之间开始了一场棋局,然棋局未终,多轨先生因时间缘故便离去了,但故事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我能感受到当多轨先生二十年后再次来到古董店时他内心的那种震撼:”那方棋盘仍像当时一般放在那里,黑白棋子仿佛按下岁月的开关,那样安静又若有所待。停驻在棋盘上的是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光影。“就这样,他们很自然的接着二十年前那未完的棋局继续下了起来,直到一局终了。因犹未尽兴,他们便又开了新的一局,而这一局就更久了…
时间就这样说不上是快还是慢的沿着世间万物的轮廓流过,现在的一子也已是早有了孙女的年纪了:芳美不知不觉地枕着外婆的膝盖睡了过去,一子女士仍然自顾自说道:”外婆啊其实觉得,人的缘分还真是奇妙呢。外婆只见过多轨先生两面,却已将他视作生命里非常重要的朋友。…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一定便是把这些偶然和必然串连在一起,侧耳倾听,由自己领悟到的东西中衍生出来的哦。所以啊芳美,将来你也要用心去倾听这样的人、这样的缘分,即便是一期一会之人,或许也是被这种不可思议的缘分牵引而来的呢。“
时间依旧自顾自的流逝着:一子女士回到收款桌边,拿出日记本,一页一页的翻着。已经没有力气逐字逐句地细读了,尽管如此,她仍旧从日记第一页开始,反复回味着时至今日的全部人生,动作轻柔。仿佛每翻一页,纵使再也看不清那些文字,仍旧有无数记忆起伏,喧嚣着停宿在心口的某个位置。店铺里渐渐会聚起上百只妖怪。终于翻完所有日记,她轻轻地牵动了一下唇角。”谢、谢、你、们。“日记从手中滑落。一子女士合上双眸,陷入永久的沉眠。
终局了吗?不,它还在继续……
三、家是何种存在
“tadayima(我回来了)”,这简简单单的四个音节,不知为何却总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幸福。夜幕悄然委地,你知道那星星点点的光亮里,有一盏灯在为你守候,有一个人在等你归来,单想到这些,脚步竟不知不觉变得轻快起来。尽管此时什么都没发生,你却感到了一种快乐,一种难以言说、妙不可言的快乐,有时这快乐甚至会让你在某个瞬间挣脱了这世间与心上的种种枷锁,让你想跳舞,让你想唱歌……回到了家,那些寒冷、疲惫、不快都已被远远甩在了身后、挡在了门外。家也许不大,也许很空,却感觉每个角落都被某种东西所充盈着——我想那便是温暖吧,是它在引着你回家。
在第五季,第10话《塔子与滋》中,塔子与滋分离和朋友外出旅行,当她看到美丽的大海时,她想到了他:“真想给滋也看看啊!”当她在饱餐一顿美味时,她又想到了他:“真好吃,滋他有好好吃饭吗?今天他是一个人吃饭吗?”当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心里想的还是他:“我真是的...,现在还真是容易寂寞,明明以前经历过那么多辛酸苦涩的事情,幸福就这样,静静地降临在我们两人的身上,真不可思议呀,滋。我好寂寞,好想快点见到你。要是哪一天我失去了他,我是否还能活下去,要是哪一天他失去了我,是否还能活下去呢。真想快点回到他的身边。”
回到了家,塔子心中又泛起了对夏目的期盼:“贵志君有时就好像掏空了一样,内心不在这儿一样,看着很远的地方,他的双眼究竟是如何看待我们的呢,总有一天能对我们敞开内心吧,分享自己想做的事情,向我们撒娇……就像家人一样。总有一天……”
四、人与妖的距离
《夏目》目前还没有完结(漫画于2003年开始连载),动画从2008至今已有10年,现出到第六季,共80集(+OVA、特别篇),听说它的第一个剧场版《夏目友人帐:结缘空蝉》将于 2018年09月29日面世,到时候若在国内上映,是定会去看的。80集在动辄数百集的日漫中不算长,10年于人的一生来说却也不算短。如此剧设定来说,人之百年一生若于妖怪相比,也只能算是弹指刹那。他们的存在如此悬殊,妖怪本应当如天上的神仙一般不可对凡人动情,因为在他们相识的那一刻,便注定了日后的亘久的分离。如剧中如说:“人与妖,本来只要不接触的话就不会有留念的。”(第五季:第02话 恶作剧之雨)可是命运,却偏偏让他们相遇了。
第六季:第8话 《终将到来之日》就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园川香:“怎么可能放手啊,再也不会了。就算小葵你是妖怪,我也只要你。请你待在我身边。”
葵:“将来你可会哭得更伤心呢...”
园川香:“才没有的事,我会把不好的事全都赶走的。”
夏目在了解并亲历了他们的故事后向舍舍问道:“我见过许多被人类吸引的妖怪,但大家最后都离开了,老师,香小姐的计划会顺利吗?”
舍舍:“谁知道呢。”
网易云音乐关于夏目片尾曲《愛してる》的用户评论中有这样一段对话:
“夏目快给我拿酒来!”
“夏目我要吃七辻屋的馒头!”
……
“斑大人又喝醉了吧。”
“是啊,不然怎么会念叨去世多年的夏目大人的名字呢!”
“做为一个妖怪,一旦熟悉了人类做的东西的味道,就会很麻烦的。”这是不可避免的结局,舍舍当然知道这一点,也许它早已做好了觉悟。就像它之前曾对葵说的:“你这么多愁善感还是太嫩了啊,我可是在享受着这种有趣的消遣啊。既然已经相遇了,那就按照你的想法生活下去吧。”
有一集,被“月日食”变小的且失忆的夏目对舍舍说:“猫咪老师,我和你是朋友吗?”
舍舍回答道:“才不是呢,我们的关系只不过是一段孽缘。”
八原的妖怪之一“中级”望着远处的夏目也曾有过一段自语:“好笨的人啊。不真正笨的是我们啊,即便知道总有一天会消逝,依然会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吸引。”有些事情,我们明明知道结果,却依然忍不住想靠近。
在第二季第12话《人与妖》中夏目说道:“重点并不在于是人还是妖怪,重点在于对于我自己而言,什么事物才是我所珍惜的,这一瞬间感到的想法与幸福,我觉得应该要以率真的心毫不犹豫收藏在心底。”
关于”距离“这种东西是不仅仅存在于人与妖之间的,人与人之间也有它所投下的影子。如第四季 第4话《代答》中,哨子的感慨:虽说我知道人类和妖怪不能在一起,但没想到,人与人即便两情相悦也无法在一起。他接着说道:”不管是愤怒还是憎恨,我都必须承受。虽然一直在逃避,但我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她。“
村上春树在《挪威森林》中也有说:“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人是会因为害怕失望、害怕分离,从而害怕相遇,害怕与对方产生羁绊的。有时往往越幸福越感到害怕,害怕此时的快乐,有一天会戛然而止。害怕那一刻到来时,自己无法承受。所以恐惧成了一堵无形的墙,把你和你想要的分隔在它的两边——就在眼前,却无法触碰。人与人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阻碍,哪怕两者之中有一个人不够勇敢,都可能不会有未来……
在第三季 第11话《映照之物》中,裂镜与夏目之间有一段的对话:
裂镜:“如果有和别人沟通心灵的机会,就不要畏惧。虽然那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夏目:“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遭遇失败,也会得到宝贵的东西。”
我也很喜欢第一季 第2话里露神所说的:“一个人一旦授受了对方的爱,一旦自己付出了爱,那这感情注定是无法忘怀的吧。”
五、试着麻烦他人
夏目有一个不能算是缺点的缺点饱受身边朋友的诟病——害怕麻烦他人。
第六季第6集《 西村与北本》中西村与夏目有这样一段对话。
(西村在书店偶然碰得夏目)
西村:那是什么,折纸?
夏目:啊,因为塔子阿姨的熟人住院了,所以她想要折千纸鹤送给人家,所以我也想帮她折几只。
西村:是吗,塔子阿姨。
夏目:嗯,她是收留我的阿姨。
西村:是吗,那为什么要看折纸的书?
夏目:诶?
西村:难道你不知折法吗?
夏目:嗯。
西村:我说啊,几乎所有人都会折千纸鹤的啊。(西村突然生气了)
夏目:西村,你怎么了?
西村:就连我也会折啊,你只要问一问就好了啊,你去问问那个塔子阿姨不也行吗?而你却一个人偷偷地在书里找,你身边的人就都是那么不值得依赖吗?(此时西村几乎怒吼着对夏目说着,之后平静下来,顿觉失言)诶?,我刚才都说了什么?我,我...(他一个人跑了出去。)我在干什么啊,为什么会说出那么过分的话,我到底怎么了,感觉心里非常沉重,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黑色的东西给压着。(这些话是他的内心被妖怪侵袭时所说的,这也是他内心中压抑深藏着的真实的感受。)
丙也曾说:“看着你,我想,想保护重要的东西,不想给人添麻烦,全是这种感受,不能重视自己的家伙,我最讨厌了。”(1.12:五日印)
在第二季 第13话:《人与妖》中,夏目丢了东西。
沼田:“要不要帮你找?”
夏目:“不用了,没关系的。”
舍舍to田沼:“当他的朋友很没成就感吧。他满脑子只希望不要造成周围的困扰。那个想法肤浅的家伙。”
其实有时候“麻烦他人”也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情感驱动及纽带,这是对别人在意、信任的一种方式,人都需要那种被需要的感觉的。你也许想的是不给别人添麻烦,但也许对方就是喜欢你去“麻烦”他呢?你所认为的“麻烦”,在他而言也许是一种快乐呢。
对于朋友如此,对于不熟悉或是与之有隔阂的人同样可以如此。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富兰克林有一个竞争对手经常说他的坏话,富兰克林得知后做了一件事他们就冰释前嫌了。他做了什么?他给那个人写了一封信,信中说:“听说你家里有一本很罕见的书,能借我看看吗?”
人对于陌生、不了解事物总是本能设防的,有的时候让两个亲密的人疏远也很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所以勇于沟通,去倾听、去理解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这能让你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与悔恨。所以不要因一时的气愤而去长时间的与人产生对抗,你如果能放下那所谓的面子尝试去和解,对方是能感受到的。主动给予温柔者,必定能得到更多的温柔。回忆起过往时夏目说:“小时候觉得很难相处,不过遇到了温和的人们,懂得了温柔,不想再逃避了,我也想变得温柔。”(1.13:秋之夜宴)
第四季,第3话《小小的东西》中有这样一段对话。
夏目:”那么小的“刈”们聚集起来的话,也能赶走像“甘菜”那样的大妖怪呢。“
丙:“这就是所谓的弱者生存的方式吧。”
夏目:“因为我的力量很小,所以急着想要变得更加强大,但是只要能够不害怕心意相通,只要相信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
在家人和朋友的温暖下,夏目的心门也渐渐打开了:“就像自己被救赎一样,自己也想去做一点什么。虽然这么说,抱歉,我一个人的怎么样也找不到,所以想稍微请你们帮帮忙。”
丙:”哼,这么坦率的你,感觉好不舒服啊。“说完便情不自禁的开心的将夏目拥在了怀里。
当然有些事还是得自己去做的,而且只有看到你的努力,别人才会更愿意帮助你,要知道连上天也是只助自助者的。努力同温柔一样,都是可以相互传染的。“温柔”是对待他人的一种方式,“努力”面对的对象则是世上的事与物。一人若能兼有此两者,应该算得上“尽善尽美吧!”于人少一些漠视,于己多一点精进,以这样的方式生活着所看到的未来应该是很明亮的吧。
因为最近刚好看到几篇相关文章,我想在这里再引申谈一下“人与人之间的漠视”。在布贝尔的著作《我与你》(Ich und Du)中,他把“我与你”代表人与人的关系,认为实际生活里一个人常把旁人不当人而当物看待,并称为“我与它”的关系。一语中的,人不是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而是一个有自我感受,同时也能感受他人感受的存在。在旁人眼中也许妖被称为“它”,而在夏目心中却是同他一样的“他”。
威尔赖特在《燃烧的泉源》中也有这样的论述:“我们直接在经验里接触到的事物,最初总是简单的。如果你超出了对人类的一般概念,直接认识了别尔·司密斯,了解了他此刻心上的某种悲哀或热情,你就是超出了一般概念,而进入真实的具体存在。工艺化和机关化生活所助长的一个大害就是忘记了个人的存在,把个人只当作普遍中的一个实例。当然,概括有时候是实际上必需的。不过我们如果太习惯于概括,甚至于把概括出来的观念来代替这个光明灿烂的世界的本身,不论这是为商业上的功效,或政治上的需要,或挂上科学的招牌,结果总是歪曲了人类的理性。·····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每个人都是具体的存在,有他的本质,和任何别人不完全相同。每一个经验,每一个美感的或痛苦的一刹那,也都是独特的。”
夏目在第三季第3话《虚伪的友人》中说道:“小时候,我真的好想交朋友,不管是人,还是妖怪,都如此温暖地点亮我心中的灯火。”是的,即使是“妖”,他也是将它当做是可以印心的存在看待的。当然我知道妖只是虚幻的存在,但我觉得在未来,也许我们会面临一些类似的选择——一个意识到自我的机器人还是还仅仅只是机器人吗?这个问题现在看来充满了科幻的气息,如果假设未来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呢?如果有,我的答案是:不。
你如果能把对方当作“你”来看待,当作与你一样的独特存在来看待,你应该就能少一些漠视吧。因为他与你一样,他也有他的执着与梦想、也有他的痛苦与悲伤。当然因为人与人毕竟是两相独立的个体,没办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只能用这颗正在跳动的心尽可能去理解、去感受,要知道他也同你一样体内有着一颗这样温热的事物,在那里也许藏着许多美好的东西。
六、不用说没必要说的谎
在第四季,第11话《一张照片》中,当田沼从舍舍口中得知夏目在森林里弄丢了唯一一张他父母照片,却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后。
田沼:“夏目,你虽然这么说,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你在说谎,不用说没必要说的谎。”
夏目:“对不起,可以帮我找吗?那是...很重要的照片,真的是非常重要。”
是的,“不用说没必要说的谎”,不论如何,谎言总是处在真实的对立面。其实夏目也有觉察到自己这一点:“不知何时已经习惯说谎了。”(2.3:妖怪退治温泉行)”我和巳弥很像,老师。害怕把真相告诉重要的人,并且为此感到悲伤。“(2.9:樱树树林里的他)所以他独自一人背负了很多东西,这是他的内心难以抑制的善良,因为他不想让他所珍视的人担心、受伤。但是人生这条路,绝对不要妄想一人背负所有,神也许可以独自一人,人却是却不能的。
而有些谎言,是因为我们害怕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不能被他人授受,害怕如果真实表现出来,会因此而被身边的人所讨厌、所疏远。但无论如何,谎言是有重量的,如果你想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就不要让它渐渐压弯了你的头颅。尽管做自己真的很难,但还是要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必隐藏,你仅此一生而已。而且如第三季,第5话《藏身于仓库之物》中夏目自己所说的:”还是有这样,就算知道了,仍然愿意跟我在一起的人。”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很大,人很多,DO WHAT YOU LOVE,你必不孤独。
你也许有过这样的感受,愈是在人群中,你愈容易感到某种孤独,尽管你身边可能有不少“朋友”,可是在他们面前你发现你没办法自在的做你自己,你似乎已渐渐习惯了这种不自然的自然状态。你能对他人隐藏,你却没办法欺骗自己,你心上的洞没办法用其它东西填补——除了你真正喜欢的、真正想要的那个。那些不属于你的、虚妄的“纸”,终将被你心上的真如之火所焚尽,任你充塞再多也都是徒劳的。
七、清澈的眼睛,柔软的心。
夏目何许人也?
树上的妖怪:“我是妖怪,并不懂人类的心。我只知道,一个人是很悲伤的啊。这点我还是很明白的。”
树上的妖怪:“一定是遇到了某个温柔的人啊,所以才能拥有那样的表情。”(3.4:童年)
西村:“我说,夏目你转过几次学?明明好像吃了很多苦,可是却没有变坏呢。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就性格扭曲了。”(3.12:心之归所)
柴田:“没注意到的话还能放任不管,一旦注意到了就不能置之不理,夏目他一直都在承受这样的事啊。”(6.3:二体大人)
猿面一族:“对于人类来说,妖怪是有如雾霭一样微不足道的存在,可是你却保护我们,这是为为什么?”
夏目:“没办法啊,身体不由自主就动起来了,因为对我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存在。”(4.2:东方的森林)
舍舍:本来就弱,还要关心别人,明明没什么力量,还要拼命的保护别人,这孩子是这样,(夏目)那家伙也是。(1.11:猫咪徒然帐)
舍舍:“喂,夏目,白痴快停下。不是难得做出不趟浑水的明智决定了吗?”
夏目:“对不起,这是我的天性,你就别劝我了。”(3.6:非人之物)
经常能看到听到有些人伤害了他人,却把责任完全推给他所在的环境——家庭、学校、公司、社会,说都是因为这些事物,我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不可否认环境对人有影响,甚至影响很大,但如果我们的一切都是由环境塑造的,那我们自己又究竟为何物呢?我们难道像机器人一样只受代码的控制而没有自我吗?在涅贵不淄,暧暧内含光。这是我一直想让自己不要忘记的。好好牵着自己,不要弄丢了自己。经常和它保持联系,它才是你之所以为你。
八、幸福在哪里
夏目感受快乐与幸福的那些瞬间。
夏目:冬天的脚步声渐渐接近的秋夜,但是这里却很温暖。 (1.13:秋之夜宴)
夏目:风也变得柔合起来了,春天就快来了吧。(4.9:月分祭)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这是我很喜欢的无门慧开的一首禅诗。如他所说,若“无闲事”,春夏秋冬皆有可乐。袁宏道在《致李子髯》写道:“古之达人,高人一层,只是他情有所寄,不肯浮泛虚度光景。每见无寄之人,终日忙忙,如有所失,无事而忧,对景不乐,即自家亦不知是何缘故。这便是一座活地狱,更说甚么铁床铜柱、刀山剑树。”前面的“若无闲事”说的是不要庸人自扰,而“情有所寄”讲的是做人要有点癖好。诚然如此,人若有此两者,虽欲不乐,终不能也。
夏目:“迷路也是件愉快的事啊。”(4.11: 一张照片)
我脑中存在着一种思维模式——如何让“错误”变得美丽。这里所说的绝不是讲如何去遮掩所犯的错误,使它不为人知。我所想的是如果我迷路了,我如何能让这段“迷路”变得有意义。当你这样想时,你也许会比平时更加专注的去观察、去感受你所遇到的人与物,并得到那些美与趣。这便是张爱玲所说的“道路以目”吧。她在那篇文章里写道:“有一天晚上在落荒的马路上走,听见炒白果的歌:"香又香来糯又糯!"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唱来还有点生疏,未能朗朗上口。我忘不了那条黑沉沉的长街,那孩子守着锅,蹲踞在地上,满怀的火光。”迷路还意味着你可能会遇到你平时走“正路”所不会遇到的东西,所以那是一段充满着未知与新奇旅途。
她还写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们从家里上办公室,上学校,上小菜场,每天走上一里路,走个一二十年,也有几千里地,若是每一趟走过那条街,都仿佛是第一次认路似的,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希罕,就不至于"视而不见"了,那也就跟"行万里路"差不多,何必一定要飘洋过海呢?街上值得一看的正多着。黄昏的时候,路旁歇着人力车,一个女人斜欠坐在车上,手里挽着网袋,袋里有柿子。车夫蹲在地下,点那盏油灯。天黑了,女人脚旁的灯渐渐亮了起来……”你知道,这些生活中从来不缺少的。
还有高晓松的妹妹给他写的那封信:“哥,我骑了一个宝马摩托,好开心。我看到沙漠深处的血色残阳,与酋长族人喝酒,他们的笑容晃眼睛…”这简单率真的叙述,真的很喜欢,似乎那一刻她在许久之前在茫茫大漠中所感受到的那种快乐,无意中被我捕捉到了。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那些人、那些物、那些事正等着你去发现……
夏目:“舍舍,谢谢你陪在我的身边。”
舍舍:“呆子,不要讲得这么肉麻啦。”(2.12:人与妖)
夏目:“我好幸福,我该怎么做才好。”(夏目捂在被子里幸福的流着眼泪)(3.9:秋风瑟瑟)
夏目:“每一天都温馨得让我头晕目眩,也许到了不应该再逃避,认真了解一切的时候了。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好好守护友人帐了。因为我已经决定在今后的日子,将所听到的和所看到的都坦然接受。”(4.2:东方的森林)
夏目:“回过神来,发现我的每天都充满着笑容。玲子,在友人帐的记忆中你总是孤身一人,凛然地伫立着,你也曾无忧无虑的欢笑着吗,与你重要之物,珍爱的人们在一起...”(6.11:重要之物)
夏目:”我想保护波澜不惊的每一天。“
物质的丰足也许会让人颓废、贪婪,但精神的丰足却能让人变得勇敢、有爱,会开始在意自己身边的人甚至是那远方从未谋面的他们的苦与乐,并思考我能为此做些什么?
“一个人对世界最大的贡献,就是让自己幸福起来”,这是爱默生在一百多年前所说的。可是老实说,想要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幸福真的好难好难。谁都无法否认物质条件是幸福生活的基础,有多少婚后生活因为这个而日日争吵不休的。但你可能也知道拥有幸福的条件并不等于拥有幸福的能力,就好像你买得起好的钢琴,并不代表你能弹出好听的声音。你有整整一墙的书,但你实际拥有的也许只是它的肉体。也许在很久以前你曾惊叹一朵花的美丽,可是现在你会觉得这有什么好稀奇。你讨厌鸡汤,却过着鸡汤般的生活。正如我并不喜欢说教,却还是在这里说着这些一样。手执矛盾者,人也,凡圣皆如。虽然如此还是尽可能真实地表达吧,免得又徒增此矛盾之矛盾,哪怕那些行为被不自觉的矫正过,无论如何这也算是“自然”的。
所以夏目也会有他的困惑与迷茫:“我该怎么做才好?我该怎么走才好?那大概是名取先生已经放弃的一条道路,玲子外婆想走却走不下去的一条道路,我能走下去吗?”(4.7:妖怪与人之间)。虽然他时常也会有这种感觉,但这并不妨碍他同时拥有这样的信念:”能做到的事就该去做,我可不要事后再后悔。“(1.4:时雨和少女)
是啊,我也喜欢温柔、温暖,以及寻找着互相吸引的东西、努力活下去的心,很喜欢。
阿诺,雅子昧,曾有人对我说,我跟你很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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