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长河将冻时,玉珂瑶佩响参差。浮生恰若冰底水,日夜东流人不知。
清晨步行去学校,合肥的秋在一场连绵雨后,濯洗了前几日的雾霭蒙蒙,路边的银杏潇潇立在晴空之下,清晰的枝桠上零星的点缀着稀落的黄叶,在这凉秋里尽展清冷之美。
己是秋暮,记起四年前曾在夏未去看北京植物园,各式各样的花草都在温室里展态尽妍,花开是一种美,落叶却着实不是。
银杏叶平摊在人行道上,踩上去簌簌作响,虫声己寂,鸟鸣早稀,只有一下又下的细微碎裂之声。它曾站在枝头和风沭雨,青枝蔓舞在流光碎隙之间,欢呼雀跃而笑逐颜开,强愁春风过柔夏雨过骤。它曾对月轻纱蔓舞,天朗气清,月色如流光银练,轻拢乌树梢头。如今叶落归根,平铺下这一地金黄。一如凋蔽之秋叶,随秋风而起,飘摇辗转。或扶摇上万里,或悲叹秋风无情归尘泥。鸟向平芜远近,人随流水东西,这秋风急迫催促着的,除却落叶,别有他物。
一秋秋的满地枯叶,一季季的毕业学子,引喻失义却也更显所伤离别之情。长河将冻时,水面上新旧凝冰相互碰撞参差作响,一如那离席上的酒杯,诉说着春夏秋冬的无言往事。
然阴圆睛缺,斗转星移,本就是新陈交替的法则,不以渺小的一时悲喜为转移。落叶还根是肥沃土地,各奔东西也是江河引入沟渠,将所受所学润于原野。江月常在不改,江畔岁岁年年更迭,物是人非。怀古伤今,薄才惜命。
是也,然大错特错,我既非吟弄风月徒,又非葬花一等闲辈。
月在空中不可及,花作凋零不相知,风花雪月,实则干我鸟事。与其沉湎秦柳,不如焚琴煮鹤,裂画烧书。唤作愚腐,嗔作酸儒,非无脚下浮云闹,来不相知去不留,且看这觥筹交错声色宴,任凭他声色犬马名利场,心若向阳春至,眼无一尘澄明。顶天立地,既往开来,金鳞岂是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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