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无雨不流泪,难见“雨纷纷“。
只有暖阳媚惑,春风撩人。蛰伏了108天,终于要慎重追远,折柳踏春了。沉寂的远山一下子“火“了。
回故乡上坟祭祖,“玉皇顶“墓园是必经之路。这里人流涌动,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各自忙着祭奠故人,缅怀追忆。一派文明祭祀的节日氛围。
却不见“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悲催场景。杜牧“诗的意境“哪去了?还是新时代,新风尚颠覆了过往的陈规陋习?反正我看到,庄重和哀悼都已沉浸在鲜花的世界中。
一路前行,山岭起伏,树林茂密。沿着踠延曲折的林中小路,不顾硌脚的石砬子,我的心在跳跃,已经快到了,就在前面的山梁上。我放慢放轻脚步,生怕惊扰先祖。肃然起敬之心由然而生!
在爷爷奶奶的坟前摆上鲜花,我默然而立。我想告诉他们,这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我的怀念和追忆……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垂首缅怀。
站在这里远眺大海,心胸豁然开朗;低头俯看山下祖屋(已不复存在)宅地,感慨万千。故乡的山,故乡的水,依然还是那么美。既熟悉又默生,我还依稀记得祖屋院里那棵巨大的山樱树,我儿时的最爱。毕竟离它远去,难以亲近。但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祖先曾经赖以生存的地方,我又怎能忘怀?
回头还要去祭奠我的父亲和叔叔,望着西去延伸的崎岖山路,我的心暮然沉重。在这荒郊野外,老远不见个人影,假如夜里黑灯瞎火,谁敢独行?我的老家,哪哪都好,就是太偏远了,所以要离开。
许多年前,爷爷去世,父亲在工厂学徒。家里只有奶奶带着叔和姑,生计无着落,东挪西借或赶海度日。我的叔,小小年纪才九岁,下半夜便肩挑两筐海菜,奶奶晚潮赶的紫菜,海麻线,香波螺……一个人翻山越岭,穿过鲍鱼肚,山川柳,行走近五个小时,才能到达英歌石一带的村里叫卖。
我的叔,又累又饿,半天也卖不出去。这可如何是好?进退两难之时,终于有人出手,前街后院的,你买他也买,叔叔乐坏了。剩下的送到他的姨,我的姨奶家,在那里吃过午饭傍晚就能赶回家,叔叔兴奋地对他姨说,过两天我还来。他姨不好说破,只能劝慰,说他太小,别累坏了。
(叔叔还到旅顺市内卖过海菜)
清明无雨故乡行回家跟奶奶一说,奶奶流泪了,分明是姨奶暗中相助穷帮穷。在日寇的血腥统治下,民不聊生,吃了上顿没下顿,村里人哪还有多余的钱买海菜吃?尽管海菜便宜的不能再便宜。难以想向,那么艰难的岁月,我的亲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路上没见”欲断魂“,我却痛彻心扉,泪流满面……
追忆过去,寄托思念;笑看今天,展望未来。我怎能不感叹故乡今非昔比,钢筋水泥的基建阻碍了亲海玩海的路径;错落有致的高层住宅挡住了观望海景的视野。尽管我的原籍是这里的人,却也无奈只能望海兴叹!“借问酒家何处有?”回故乡,品尝一次家乡的海鲜味,梦寐以求。
何况我大话已说,牛皮吹的老远老远:我的家乡,我的海味,那叫出水鲜,谁见过?那才叫一个鲜!
”牧童遥指杏花村“,借用诗意,我的故乡龙王塘,有最美的樱花园。可别指错了,我要找是“酒家”。
道路两旁,饭店比比皆是,”烤肉““全羊”“拉面“……俨然就是城镇中的美食一条街。哪里有我的“梦寐以求“?曾经的小渔村,令人垂涎三尺的“出水鲜“!
任何海鲜都不能“隔潮“,出水不超过六小时下锅才是真正的美味。谁懂?曾经的小渔村,已经成为现代化的新城,外来务工的大多数人还需要浸淫许多年,才能懂海。要知道,我的祖先在这里挣扎,拼搏了二百多年才同大海成为朋友,才能比邻而居,繁衍生息。
清明不下雨,龙王也无奈。“出水鲜“没有,我更是无语。
大言不惭找台阶,自己打脸博人笑。遗憾了,我的故乡,愿明天更美好!
有谁知道?我出生的地方,出门就是海。
(以后有机会,我会写”出水鲜“的美妙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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