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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中还未开始就遇到了坎,学校本是利用假期装修,却因为偷工减料影响了进度,通知我们9月中旬才能入学。
初秋,我陪荷一起回了老家。村里变化不大,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条小溪。毕竟离开时太小,记忆断篇,深刻的就是那个假小子的荷在水里折腾。可惜那天回去时儿时的伙伴一个也没遇见。
那一年,经济的浪潮席卷了整个中国,也影响到我和荷的生活。荷的爸妈不再城里做豆腐卖了,搬回了老家。我叔叔和她爸商量合伙做农产品,成立了家农产品深加工的公司。
那时候已有了产业化的概念。荷的爸爸早不是做小生意的模样,他和我叔叔一起,把收购来的当地特产小米,进行深加工,分成了等级。优质的小米装进了精美的包装打入了城里的商场,略差点的也批到了城里的粮油店。
似乎一夜之间,荷的家庭条件优越起来。
临近开学时,荷买了新书包,送给我一个同款。我见过,蛮喜欢,那是商场里最贵的一款了。荷看着我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她笑了,我觉得她笑的有些爷们,很霸气。
我和荷正合计着余下几天做什么,张立堂来了。
张立堂说这个暑假城里突然开了旱冰场、台球厅、游戏厅,总之好玩的地方太多了,一起去玩个遍。
其实我觉得那种地方不好,至于哪里不好,说不清,总之不适合我们女孩子去。
张立堂不以为然,他根本不考虑我们的意见,给吴宇航打电话约他过来一起去玩。
这个假期他爸给他安排了什么美术集训,我有些日子没见他了,突然他要出现,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吴宇航过来时,我却意外感觉他有些腼腆了,与我和荷说话时,他的脸会羞涩地发红。不过,他照例给我们买了奶油冰棒。
张立堂像个二傻子一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舔着雪糕说一会儿可以去滑旱冰,他都没去过。
一些日子未见,我们如撒了欢的兔子闹的开心。吴宇航一直默默听着,最后他突然来了一句说不如咱们玩儿回来,偷偷去喝点酒。
那一年,我们才16岁,对喝酒这件事,因好奇而渴望尝试。我只是很诧异,这个鬼点子竟然是由一向克己的吴宇航提出的。
吴宇航说完瞄了我们三个几眼,然后默默走出房间。在旅馆二楼灰暗的走廊里,吴宇航趴在护栏上,点了一根烟。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心想吴宇航肯定有事。
张立堂勾住吴宇航的脖子,来了个锁喉杀冲着大家说有啥想不开的,兄弟陪他喝酒,不醉不归。
吴宇航的烟掉在地上了,他不停叫着他的烟,他的烟。
张立堂伸出去就是一脚把烟踩在脚底下叨叨着抽什么抽,走,玩儿去。
我捡起地上被踩灭的烟头,荷拿吃完的雪糕纸把烟头裹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我们两个相视一笑,烟或是酒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都以为自己长大了。
那天下午三点多,我们四个去了旱冰场。里面挤满了社会小青年,有的一头非主流炸毛,有的长发披肩,样子有点酷。
张立堂走到借鞋的柜台,那小哥叼着烟问:多大?几双?
张立堂一下尴尬了,让我俩自己过去拿鞋子。我和荷过去,那小哥提醒我们墙角那边有塑料袋,自己找下,套脚上。
走过去的时候,那些人看我们也是奇奇怪怪。后来我才懂,去那儿的女生几乎都穿着皮衣皮裤,流里流气的,我俩穿得像良民。
我们四个连鞋都不会穿,旁边的哥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哎呀我的天,你能不能把鞋带在脚腕上绕几圈,那么长不怕摔?
荷和他们俩哈哈笑着,我第一个穿好旱冰鞋,却不敢站起来。张立堂显得很能,扶着墙站了起来,结果直接两个猫步,一个趔趄,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摔得龇牙咧嘴,我们三个笑得前仰后合,好兄弟都这样没人性吧。
我们四个进到场馆里面根本就滑不起来,摔得乱七八糟,不停地埋怨地面谁抹的这么光滑,太缺德了。
我的小身板差点散了架,但那天特别开心,因为我第一次牵到了吴宇航的手。
那时,我实惠地摔在地上。吴宇航和荷各分别抓着栏杆各自向我伸出一只手。我犹豫了一下,把手递给了吴宇航。他把我拉了起来的时候,荷惊诧的看着我。
吴宇航的平衡没把握好,我们两个晃了一下,荷从侧边拉住了我,那画面,仿佛我们三个抱在了一起。
第一次贴在了吴宇航身上,星星点点的烟草味,混在舒肤佳香皂的味道里。对,没错,是舒肤佳的味道,那时候它很稀罕,天天在电视上打广告。
我甚至简略掉了边上的荷。
当天晚上,我们去了一家室外小吃摊,点了6瓶黄河啤酒。张立堂开了一瓶给大家倒上。
吴宇航端起了啤酒先小小尝了一口,表情很惬意,他说没想的那么苦。
我们三个笑了,一起举起了酒杯。张立堂说让我们共同庆祝人生第一次喝酒。
我心里想我们以后的人生,会有越来越多第一次,真希望一起度过!
砰的一起,我们四个人的酒杯清脆地撞在一起,有点点的酒溢了出来。酒杯合而又分,如同所有故事的结局。
没喝过,不知深浅,三杯大黄河,我的小脸已红朴朴的,荷跟我差不多,尤其是眼好迷离。
吴宇航和张立堂开始一杯撸,杯子喝个底朝天。
最后六瓶啤酒下肚。大家都现了原形,我看吴宇航明显醉了,可我却不知如何是好。
张立堂红着脸,咧着大嘴聊明星的美腿还有周华健的老歌。荷托着下巴盯着他,一个劲地嚷着她喜欢周华健。
吴宇航低垂着头越来越沉默,突然,他哭了。
我们惊讶地看着他。
吴宇航又点燃了一只烟,他吐了个烟圈,告诉我们他爸跟他政府办公室的一个文员好上了,他妈闹着要离婚。他爸为了他的仕途,求他妈给他一次机会。他妈虽是同意了,心里迈不过这个坎。现在家里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他受够了,他想逃离。
我听得心疼,跟着他红了眼眶。
张立堂抱住吴宇航的脑袋叫着航哥,不争气地跟着哭出声来。
我想过去抱抱吴宇航却没敢动。我看见荷拿过吴宇航的烟点了一只放在嘴里,然后一顿咳嗽。
那天小城的夜幕下,我们第一次有了类似成年人的伤痛。原来长大不光是失去,还要不断挨生活的刀子。
最后我们搂着彼此的肩膀,忘记了性别,像四个爷们儿一样,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高声唱着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
过了两天,我们开学了,那天晚上的事谁也没再提。
我们四个就是冤家,高中又分到了一个班。我以为我们都有好运气,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张立堂他爸托了关系,我们在一起学习,立堂成绩突飞猛进,他爸认准了我们,不惜下血本。
我们的教室在一楼,窗外一棵老槐树差不多挡住了半屋子光。我和荷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有个男生走过来打量着荷:我去,陈晓荷?
荷愣乎乎地看一眼,突然一个大嗓门:天,刘小山!
那男生拍了下荷的肩膀:行啊,够义气,没忘。还记得咱们小学不?
荷照着刘小山胸口就是一拳:当然记得,为了我,你还和那个董什么来的干架呢。
我坐在边上努力回忆着,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刘小山和儿时那个赤着上身的泥娃娃联系到一起。
刘小山却认出了我,我也有些兴奋,儿时的伙伴居然在高中同班。
那时,我看到吴宇航一直盯着刘小山,张立堂直接凑了上来嘴贫:啧啧啧,哦~旧相识啊。
我跟荷一起白了张立堂一眼。然后我过去告诉他那是我们村的儿时玩伴。
当我回头的空儿,却看见荷竟然跟刘小山坐一块去了。
我,张立堂,还有吴宇航相觑,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张立堂眼珠一转,很严肃地告诉吴宇航他要和我坐一起。
吴宇航抛给张立堂一个白眼,没搭理他。
没容我拒绝,张立堂拉着我坐在了他地盘。我心里酸酸的,整个身子都显得不自然。
吴宇航站在后面,突然来了一句神经病,也不知他在说谁。
当我转头看他时,他的目光朝荷的方向,此时,荷正跟刘小山聊得火热。
后来班主任来了,他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班不可一日无主,暂让吴宇航代理班长一职。我们三个早就习惯吴宇航被重视,毕竟是县太爷的公子。
吴宇航站起来跟全班同学打招呼时,我听见有女生开始窃窃私语夸他帅,突然觉得我的敌人好多。
在全班的掌声中,高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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