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天气还算暖和,中午晴好的太阳爽朗朗地照了下来,天高云淡风清,瓦蓝的天空在头顶上被房屋切割成一个长条,一架银色的飞机从长条里轰隆隆飞过,消失在楼顶的另一侧。
坐在屋前的廊沿下,阳光晒在身上有些热,右邻家有人洗衣服,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洗衣粉的清香一阵阵的随清风飘了过来。左邻家远嫁的女儿已回来好几天,带回来的两个五六岁的外甥正是顽皮的年龄,不时地把屋后下水道的铁板踩的梆梆直响,响一下就让人打一个激灵。
晒着太阳,脑子里一直想用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季节的太阳。暖阳?不妥,冬日的阳光才形容成暖阳。艳阳?也不妥,九九才是艳阳天,骄阳又形容的是七八月的毒日头,虽然现在的日头也晒得人身上发烫,总归没有似火的程度,所以也不合适。
苦恼于自己词汇的匮乏,便不再多想,旁边那个一直喜欢日光浴的同事已经打起了鼾声,阳光在他黝黑的脸上泛不出光泽,紫外线和热能应该被通通吸了进去。年轻的小媳妇也仰着白净的脸,眯着眼睛假寐,阳光又在她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俏丽了许多。
黑色能够吸热,以前只是懂的理论,腿在黑色的裤子里灼烫着,才有了真切地体会。
忽然想起家乡小区那些拄着拐棍在楼前晒太阳,自诩为“等死队”的老者,他们夏天在树荫下乘凉,其他三季就喜欢在楼前晒太阳。因为不再为生活奔波,每天的事就剩下吃饭睡觉,所以他们就自称“等死队”。
又想起小时候在学校,下了课就都跑到教室门前,倚着墙挤在一起晒太阳,那个时候的小学教室简陋的很,土坯墙上的缝隙很大,风从这些缝隙和破窗户里刮进屋来,我们都把手抄到袖筒里听老师讲课,只有在做作业时才十分不舍地抽出手来。所以,下了课我们就跑出教室,挤成一堆晒着太阳打打闹闹。
还想起在家里,床就放在卧室的窗下。只要有太阳,床上就会洒满阳光。中午吃完饭,我就躺在阳光里睡上一觉,阳光晒得脸红红的,身上暖暖的,一觉醒来,一上午的劳累烟消云散,苦恼委屈也被送进了梦里,午饭前还没有解开的困顿这时也已经释然,浑身又充满活力,能量满满的了。
在家里,这样的好天气我肯定又把被子晒到窗外了。可惜现在身在异乡,租住的屋子倒也朝阳,只是每天下班都到了八九点钟,想要晚上盖着有太阳味的被子睡觉已经成了奢望。
老板又在前面叫人,这是又来了客户。做生意就是这样,每天把人栓的死死的,人来客往,没有多少空闲,中午这一小会晒太阳的时间,也显得弥足珍贵。
没有办法,穷人都为生计所累,没有条件躺在自己的家里晒太阳。闲情逸致都是吃饱饭之后的雅兴,只能等到老了。
等到到了“等死队”的老人们的年龄,再舒舒服服心无旁骛地去晒太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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