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的时候,我就知道外公在家附近的医院抢救,正好过20岁生日,也就放弃了外出旅行的计划。
到了医院的时候,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感觉全身瘫痪说不了话心里很不是什么滋味……他的六个儿女在病榻前照顾着,悉心喂流食,擦拭身体,换衣服~
还没过生日的前夕,我在医院再次看望外公的时候,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生日办几桌啊?还剩没几天了吧……赶紧回家大打理……
当时的我正好戴着口罩,散着头发遮住了眼泪,把外公尿湿的裤子拿去洗了……妈妈问他,如果没生病,你去不去参加啊?
去!
病床上的外公伸出手,与我十指相扣,那是我第一次与他相触……在医院里~
五一节假日过去回南京,原本打算临走再看望一下,因为自己拖拉的毛病,计划落了空……成了最后一次相见……
明明话都说不出来的人,还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关心我……感动的一塌糊涂。真的,以前的外公,在我跟我弟的印象里,抠门。因为每次过年我爷爷都给我们100,他要么就不给了,给了也是10,20……
对他称呼外公,也只是客套话,不像是对待爷爷那样随意。
包括现在,外公去世了,留给我的记忆也只是,去年现在猪圈的青石上,拿着水勺,手背在身后……
可是我真的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去世了。
悼念的这几天,听妈妈她们哭着说,每次她们去看他,都催着妈妈赶紧回家,不要等到天黑,不安全!可是妈妈就是想多用时间陪陪他……
我很后悔,拿工资的第一年,给爷爷买了新衣服,什么也没有给外公。只是去医院探视的时候买了牛奶和一盒燕窝,人都是粗心大意的,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20年了,我去看望外公的次数屈指可数,后悔的是没跟他有过合照,也没有很认真的关心过他,每次去看望就像是形式一样……走过场。
外公人生的最后这阶段,我发现自己错过了太多太多,我第一次走到外公家后的麦田那条水泥路,是按照习俗烧给外公的财物,还有他生前的衣物~
如果重来,我希望好好陪陪外公,给他买衣服,讲笑话逗他,拉上其他的姨娘舅舅们拍一张很大的全家福……
从此,潘屋脊再没了站在路口送儿女的潘老头,也没了尾随在后的那条流浪狗……
外公,祝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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