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五一假期到来了,平日比较松闲的餐厅,呼啦冒出一大堆形形色色的人。有办结婚宴、有开满月酒席、有宴请亲朋、还有外地游客来品尝本土特色菜系的。餐厅的服务生包括我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那几日,除了回屋睡觉,我和表姑很难见面。
都说人越忙事儿越多。正当我忙得两脚不落地,生理期又找来了。不仅洇湿了裤子,肚子还像被安插了一根刺,搅得我五脏六腑都不得安宁。同事看我脸色不好催我赶紧回宿舍休息,我怕旁人说闲话说我矫情,就强忍着,实在忍不住了才对领班开了口。领班看我一副凄惨惨的小模样,就应允了,不过只给了俩小时的假。临走还一再叮嘱,肚子不疼了赶紧回来。
此时已接近黄昏,街灯一盏盏呼啦啦地亮起来。我从后门出去时,发现前厅仍有客人往里走。回到宿舍区时,天已经完全暗下去。舍区静悄悄的,走廊间也已亮起了几盏明灯。开了房门,房间比较昏暗。我没有开灯,而是借着廊里的光去橱柜摸索出内裤和一条干净的长裤。拾掇完自己就扯开被子钻了进去。平时因为房间很少有人来,所以我和表姑的被子都是摊在床上的,下了班直接睡进去倒也省事儿了。肚子又开始绞痛,我一只手摁在上面,用另一只手将被子扯起盖住头顶。从小到大,我是家里最能忍的一个,发烧忍着不说,疼了憋着不喊,直到被家里大人发现后才强拉着去诊所打针吃药。我妈曾不止一次地拿手指戳我的额头,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你丫的不吭声,就是疼死了也没人知道,叫你逞能。我倒是不想逞能,而觉得人这一生总会有些小病小灾,如果遇事像发现黄鼠狼进了鸡舍一样大呼小叫,弄得家里鸡犬不宁不说,还会给父母添堵。尤其是在他们被贫穷压得喘不过气时。
和往日一样,我咬着牙摁着肚子在被窝里一声不吭,也不去看医生,想着疼痛会一点点从身体里剥离。房间里落针可闻,就连呼吸声也不曾有过一般。正昏昏欲睡时,听到房门忽地被人从外面撞开。一男一女两种声音也跟了进来。
现在正上班呢!你怎能这样?万一小倩回来撞见咋办?
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让她住进这个房间,你偏不听。办点事儿都缩手缩脚的,真没劲!
她是我娘家人,我不照顾谁照顾?唔……两人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只听得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弥漫,还有吱呀吱呀木床摇动的声音。我在被窝里,感觉脸被人扇了巴掌热辣辣的。那女的,不是表姑是谁?至于另一个,声音有些耳熟但不确定是哪个。木床正摇得起劲,就听见走廊传来一声咳嗽,紧接着是脚步跺地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跑。舍区墙壁的隔音效果我老早就见识过,墙壁很薄一层,像是用木板撑起的,走廊里一有动静,即便关着房门也能听清。
赶紧下去啊!走走走。遭天杀的你想害死我!表姑一边窸窸窣窣地穿衣,一边将人往外赶。房间里,很快传来男人拉动拉链的声音,几秒的工夫,就听见房门开动。被好奇心驱使,我将头顶的被子偷偷扯开一道缝,只见那道黑影猴急地窜至门外,被廊里的灯一晃,像一副图片跃入眼帘。呀!竟然是他。
男人走后,表姑也跟着走了。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快速地从被子里将自己解放出来,不知是因为憋气还是紧张,我坐起来扬着脸,大口大口贪婪地喘着气,像一个刚刚被人从海里打捞上来的遇难者,又像是用尽全力从敌军重重包围中逃离的溃兵。
表姑处对象这事儿,我从来没听三奶提及,就连我妈也不曾说过。心里侥幸着刚刚没被他们发现,也真心替表姑感到高兴。日子继续,对于表姑的秘密我采取装傻充愣的方式,因为偷窥别人隐私本就是一件十分缺德的事情,想明白后神情也自然了,我们俩该怎么处还怎么处。就在我替表姑遇到良缘感到高兴时,谁料却坏在跟朋友的一次逛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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