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6 方哲卿
我喜欢吃虾,家人从小时候起,就经常烧虾吃。
自从我住校后,母亲便有了时间来研习各式好菜,以便我大礼拜回家之需。到我回家,就有了柠檬凤爪,土鸡煲,还有一些卤味,其中最为完美的菜自然是红烧大虾。
虾一定要大,这样入口才会有饱满的感觉。虾,先在水中烫熟,入生姜大蒜去腥,捞起后再等待几小时后回锅。少油,加热,入虾,过程要快但不能慌。猛火爆炒,加盐、糖、料酒,入青辣椒,些水盖上慢煨。过约五分钟,盛盘出菜。汁水在壳上缓缓流过,有的被吸入,更能入味。
“吃饭喽!”我走出房门,见母亲正在脱围裙,“尝尝改良版的虾。”
之前的烧制仅是虾的一部分,剥虾,是更重要的另一半,而这更重要的,却是我正欠缺的。
坐上椅子,我首先遇见的是端正在我面前的虾。我决心不辜负母亲的希望,准备开始剥虾。两只熊掌闪亮登场,有征服之望在即。可虾壳中有汁,一抓——“吱……”喷了我一脸,没关系,费了好长时间费了好大精力终于剥了一只!
我内心极为激动,面对这只虾,竟用怜悯之眼观赏它,然后塞进嘴里。
“怎么样?”母亲试探地问。
“非常完美,不用改进。”
正说着,我又用嘴叼了一只含在嘴里。用手太费劲又耗时间,如果用嘴,岂不方便?有了想法便试一试。用嘴试图打开虾壳,但是又因为壳中有汁,挤的我遍嘴都是,好不容易剥完,却只剩下了一点肉……对与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东西,我向来不喜欢,所以……不吃了!
我擦了手,专心来吃我的大白菜米饭。母亲健忘有放弃的意思,深感疑惑:“怎么?还不好吃?”母亲语气中有些许悲伤与沮丧。
“不……只不过,没有。”
“太难剥了。”我犹豫着道出实情。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剥,那你长大怎么办……”母亲说着,放下手中的碗筷,从一盘虾中挑出最大那几只,熟练地剥去虾壳。双手剥虾,像翻飞的蝴蝶,一上一下,从里到外,扭去虾头,再扔进我碗里。
“看你,多大的人了,再学校就看你瘦了一圈,让你要保证营养。”我嗯着,面对着白饭与虾仁。抬头,见双手剥虾,像灵动的花朵,一左一右,从外而内,拔去虾尾,再润在汤里。
虾剥完,母亲也絮叨完了。她去洗手,半碗饭已经冰凉。我从虾仁中夹出几只,埋进她碗里,总是这样,一味的唠叨我的不对,却总忘了爱自己。
现在的我,在食堂打饭见虾,眼前又浮现出双手剥虾,像跳动的火光,一闪一闪,照亮了过去,现在。印象很深,终生难忘。
我已学会剥虾,但母亲仍坚持帮我剥,父亲时常制止,母亲只是笑笑。我也会想:这双手,能为我剥尽一生的虾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