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母亲告诉我二姨家的表姐的女儿刚生了孩子,让我周六去串亲戚。从接到通知那一刻起我就开始纠结。去吧,周六儿子有两个课,让他自己去我也不放心。毕竟市里人多车多,不像乡下那么安全。不去吧,二姨、二姨夫都已经去世,表姐嫁嫁得又远,孤零零的,母亲也愿意让我们多去点娘家人撑个场面,不至于让表姐被人看不起。
左思右想,必须得去。儿子怎么安排?第一个方案,让他自己去。儿子今年十二岁,马上就要上初中,正好借此机会锻炼一下。没想到一向胆小的儿子竟然痛快答应,条件只要一杯奶茶就行。如此,我本该是无后顾之忧了。但是,脑子里总有些不好的念头冒出来,万一……红绿灯,汽车,陌生人……细思极恐!无法可想!不行,我不敢拿儿子做试验。第二方案,让朋友接送,这样最好。但是这次是儿子不同意,没有理由,再三劝说,就是不愿意。第三方案,看老公能否赶回来。时机不对,老公这周要给客户开会,回不来。只好在前两个方案中徘徊,犹豫来犹豫去,儿子被我搅没了耐性。“我不上课去了”就在家里呆着。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无可奈何做了决定:“那好吧,周六我去串亲戚,你自己在家呆着,周日再上课。”
周五放学后左等右等儿子迟迟不回家。我下楼去看别的孩子是否回家了。一问踩知道儿子早就回来了,和小伙伴们在玩呢。找到他,喊他上车我们进城。结果人家还挺不高兴,说:“不是说好周六不上课了吗?”原来我俩理解有分歧,我说的家是指城里的家,他指的是学校的家。最后撅着嘴,黑着脸上了车。一路上,沉默不言。我几次尝试亲昵的哄他,逗他,都连理都不理我。我也只好沉默。我在前边开车,他坐在后座。车厢里空气像是冻住了,安静到听到彼此的呼吸。这种对抗的气氛让我莫名难过。似乎儿子突然关上了心门,把握堵在门外。任我好言相求,温语解释,连个缝也不开。
我悲哀地意识到:我的小宝贝在长大,那个对我无事不谈,无话不说的小东西有了自己的思想了,开始跟妈妈有沟通障碍了。他会离我越来越远。将来他会交女朋友,他会娶老婆,他会有自己的儿女。他再也不能和我亲密无间的相处。我将不能再亲亲他,抱抱他,不能再独属于我。我改变不了未来,但我可以把我现在,抓住儿子成长的尾巴,珍惜当下每一个和儿子相处的机会。让他开心,也让我快乐。
我开始用淡淡的商量语气说:“以后妈妈不再犹犹豫豫,左摇右摆。这周给你买个自行车放城里,今后你就骑车上下课。”
儿子立刻打破了冷门。兴高采烈地问各种关于自行车的问题。到了城里的家,他又如愿吃到了喜欢的烤冷面和刨冰,更是心花怒放。一口一个“妈妈,爱你。”被这甜蜜的喊声温暖着,冲击着,我的小宝贝又回来了!我庆幸还有可以打动儿子,融化心冰的方式。沉重了一路的心瞬间轻快。连呼吸都是清新甜美的。我知道儿子总会有一天丢给我一个后背,渐行渐远,而我无力追赶,只能默默目送。但是我愿意抓住每一个当下,尽情爱他。
我不忍心看到儿子的眼泪,舍不得违背他的每一个请求,不敢放手让他独立。对儿子,我知道自己有点宠溺,但是我改变不了自己。对儿子我总是狠不下心来。难道是因为二胎的缘故?还是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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