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见过被伐倒的树

【一

城市的夜里没有星星

月亮也闭上了眼睛

只有万家灯火通明

草坪在路灯下泛着晶莹

我是一棵树

早上还在呼吸朝露

没有等到午时三刻 锯齿把我拦腰截断

没有流泪 没有哀鸣

我向来俯视大地 只留最后一眼仰望天空

只是一片透明的天色欲晚

远处又响起挽歌声声

只是砸倒了花花草草一丛丛

能否抓住彗星的尾巴

来世做一颗陨星

不是默默无声

                                        ——2021.6.2

【二    幸与不幸

我们分群种

常青的 要在路边

季节的 盘更在山林

有不甘的 拼命的逃 告诉风

我愿意在地上匍匐 以便您畅通无阻

请 把种子送到遥远

有一些 得了庭院的收留

有一些 湮没在河流

有一些 已作为碎屑在历史的尘埃中

有一些 刚长大就遭到了屠戮

好不容易跑向富饶 却还要被驱赶进沙漠

哪里都有树 哪里又都没有树

幸好的 不幸的 我们不会说话

                              ——2021.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