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首先是自己心理的一种需要。如果不是自己内心里有一种强烈的要求的话,最好不要写。我从来不给自己规定,今年出什么书,明年要获什么奖。写作应当是自由的,不要给自己戴那么多枷锁。有些重大思想,往往是在无所事事中产生的,而不是在人为的规定中去做。我不喜欢做出一副作家架势。
作家的劳动绝不仅是为了取悦于当代,而更重要的是给历史一个深厚的交代。
最渺小的作家常关注着成绩和荣耀,最伟大的作家常沉浸于创造和劳动。
人生最大的幸福也许在于创造的过程,而不在于那个结果。
我渴望重新投入一种沉重。只有在无比沉重的劳动中,人才会活得更为充实。这是我的基本人生观点。
有时要对自己残酷一点。应该认识到,如果不能重新投入严峻的牛马般的劳动,无论作为作家还是作为一个人,你真正的生命也就将终结。
《红楼梦》当然是峰巅,它可以和世界长篇小说史上任何大师的作品媲美。
任何一种新文学流派和样式的产生,根本不可能脱离特定的人文历史和社会环境。
只有在我们民族伟大历史文化的土壤上产生出真正具有我们自己特性的新文学成果,并让全世界感到耳目一新的时候,我们的现代表现形式的作品也许才会趋向成熟。
真正有功力的长篇小说不依赖情节取胜。惊心动魄的情节未必能写成惊心动魄的小说。
作家最大的才智应是能够在日常细碎的生活中演绎出让人心灵震颤的巨大内容。而这种才智不仅要建立在对生活极其稔熟的基础上,还应建立在对这些生活深刻洞察和透彻理解的基础上。
我既然要拼命完成此生的一桩宿愿,起先就应该投身于艰苦之中。实行如此繁难的使命,不能对自己有丝毫的怜悯之心。要排斥舒适,要斩断温柔,只有在暴风雨中才可能有豪迈的飞翔;只有用滴血的手指才有可能弹拨出绝响。
三四岁你就看清了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处境,并且明白,你要活下去,就别想指靠别人,一切都得靠自己。因此,当七岁时父母养活不了一路讨饭把你送给别人,你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冷酷的现实。你独立地做人从这时候就开始了。
一座建筑物的成功,不仅在总体上在大的方面应有创造性和想象力,其间的一砖一瓦都应一丝不苟,在任何一个微小的地方都力尽所能,而绝不能自欺欺人。偷过懒的地方,任你怎么掩饰,相信读者最终都会识别出来。
说实话,文学圈子向来不是个好去处。这里无风也起浪。你没成就没本事,别人瞧不起;你有能力有成绩,有人又瞧着不顺眼;你懒惰,别人鄙视;你勤奋,又遭非议;走路快,说你趾高气扬;走路慢,说你老气横秋。你会不时听到有人鼓励出成果,可一旦真有了成果,你就别再想安宁。
文学的“先进”不是因为描写了“先进”的生活,而是对特定历史进程中的人类活动做了准确而深刻的描绘。发达国家未必有发达的文学,而落后国家的文学未必就是落后的——拉丁美洲可以再次作证。
现在我已全然明白,像我这样出身卑微的人,在人生之旅中,如果走错一步或错过一次机会,就可能一钱不值地被黄土埋盖;要么,就可能在瞬息万变的社会浪潮中成为无足轻重的牺牲品。生活拯救了我,就要知恩而报,不辜负它的厚爱。要格外珍视自己的工作和劳动。你一无所有走到今天,为了生活慷慨的馈赠,即使在努力中随时倒下也义无反顾。你没有继承谁的坛坛罐罐,迄今为止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劳动所获。应该为此而欣慰。
我们每一个人在生活中不能麻木、盲目地活着,一定要用作家的热情去生活,去思索。
积极地投身于火热的社会生活中去,寻找困难,主动体验生活中一切酸甜苦辣的感情。丰富的生活经历和阅历,丰富的生活体验和感情体验,这是搞创作的基本财富积累。
有些人很有才气,仅仅以才气作战会毁灭自己,很可惜的,这是现实,要注意。还有些作家没有灵魂,步步高升,这样的作家写不出来品格高尚的作品,要正确地反映现实,千万不要有意地去搞什么。
要完成一重大使命,必须有两方面的精神准备。一是能忍受寂寞,须把自己长期封闭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排除一切干扰,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二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段年华是自己的“黄金”时期,如果失败或拿出平庸的作品来,就等于亵渎和践踏自己的人格。
正如伟大的列夫·托尔斯泰所说:“在任何艺术作品中,作者对于生活所持的态度以及在作品中反映作者生活态度的种种描写,对于读者来说是至为重要、极有价值、最有说服力的……艺术作品的完整性不在于构思的统一,不在于对人物的雕琢,以及其他等等,而在于作者本人的明确和坚定的生活态度,这种态度渗透整个作品。有时,作家甚至基本可以对形式不做加工润色,如果他的生活态度在作品中得到明确、鲜明、一贯的反映,那么作品的目的就达到了。”(契尔特科夫笔录,一八九四年)
作品的主题不是一个简单的概念,因为生活本身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概念。生活是一个复杂万端的综合体。作品是反映生活的,真实地反映生活的作品,就不会是简单的概念的东西,应该像生活本身的矛盾冲突一样,带有一种复合的色调。
当读者读作品时,应该处处都能引起他的思考,而不是读完作品才证明了某个结论的正确或谬误。
似乎人物思想越先进,典型意义就越大。衡量一部作品里的人物是否塑造得成功,主要看它是否是一个艺术典型。
对生活冷漠、漠不关心对作家来说是致命伤,一个作家他可以外表是多么的冷静、冷峻,但他内心要有巨大的激情,就像一块火石,遇到什么,就能碰出火花来,不要把自己的心锁得很深,它应该是开放的、敏感的,别人不以为然的事情,你都应该多想一想。
当你在创作中感到痛苦的时候,你不要认为这是坏事;这种痛苦有时候产生出来的东西,可能比顺利时候产生出来的东西更有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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