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赶潮流定了一个10寸裸色蛋糕。约定18:00就能把蛋糕配送到家,可到了18:20还没动静。
我正准备联系平台,这时门铃响了。
“你怎么才来啊,都超时20分钟了。”我边喊着边打开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蛋糕已经面目全非,奶油糊在透明罩子上,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可送餐的男人比蛋糕更狼狈。
他看起来50多岁,肤色黝黑,面色沧桑,头盔下的头发凌乱,下巴挂着水滴。不知怎的,我一下子想起了淳朴的陕北老乡。
他的气还没喘匀,在我开门的那一刻抢着说:“可,可以赔偿,你找客服。”
我目瞪口呆,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弯腰挽起裤腿,膝盖上有大片的血水,像是摔扑在地上擦出的伤。幸好不是伤筋动骨的大伤。他似乎没有听到我问他怎么弄的,只是弓着腰一味道歉。
“你等等。”我说,转身就往屋内走去。
外卖大叔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一下慌了神,提高了嗓门,近乎央求地说:“你,你去找平台申诉,我一定会赔偿的。”
我到柜子里找出碘伏和纱布,走了出来。他看到我手里拿的东西,连忙摆手就要走,诺诺地说:“不用不用,破点皮,不要紧。”
我开玩笑地说:“不包扎,那我可就真投诉了啊?”
我让外卖大叔进家里来,他慌忙摆手说不行不行。于是我就搬个凳子,让他坐在我家门口。
我轻轻地给他的膝盖涂上碘伏,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应该是感受到了紧张。
为了缓解他的紧张感,我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和他聊天。
“大叔,你怎么没回家过年啊?”
说到这,大叔的话匣子打开了。原来过年期间骑手大多回家过年了,外卖单子多,运费比平时多一倍,他就和做保洁的妻子一起留在了这里。
“我们也没多少本事,趁着还有力气,多赚点钱,贴补贴补在老家的2个儿子和3个孙子。”
说着,大叔的眼睛有些湿润,我能感受到他很想念远在家乡的儿孙。
我笑着说:“大叔,要是我去平台申诉,他们会扣你钱吗?”
他很爽朗地笑了,说:“做错事就负责,咱做人堂堂正正!”
我说:“没关系,只是表面磕碰了一点而已,您下次注意安全就好。”
外卖大叔很不好意思,连声说谢谢,谢谢。
我又来到屋里,从冰箱里取出2盒梅菜扣肉和辣子鸡的预制菜,装进袋子塞到他手里。
“大叔,我给你2个菜,你今晚上回去让大姨用蒸锅热一热就能吃。”
外卖大叔很是惊愕,慌乱地推着我的手:“使不得,使不得!”
经过一阵拉锯,外卖大叔终于接受了,嘴里不停说着感谢感谢,然后离开了。
进到电梯后,外卖大叔突然探出头来,冲我喊了句:“过年好!”
我瞬间就泪眼朦胧起来。
当我们欢聚一堂,热闹地迎接春节到来时,还有多少人像外卖大叔一样正在辛苦奔波着。
当有些人看不起他们,可以刁难他们时,可曾想过,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和家庭的明天在竭尽全力?
我默默地给外卖大叔打赏了188元,想让他在这个除夕夜,感受到一份温暖。
也想让他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除了辛苦的工作,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暖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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