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很好，继续。”老鹰抚摸着林凯的侧脸，掌心湿热的汗意包裹着林凯的脸颊，他有点不舒服地躲了躲。
“不喜欢？”这细小的动作令老鹰恼怒，老鹰俯下身，凑近林凯的脸望入他的眼睛：“忘了告诉你，你的队长刚刚满足过我，所以，把节奏放慢一点，我要好好地享用这顿大餐。当然，你们是不能比的，我更喜欢年轻人。”
林凯乖巧地垂下头去，像个柔顺的孩子。老鹰把手伸进他T恤里，那柔韧而紧致的身体总能点燃人的所有欲望。
指尖在乳头上画着圈，林凯似乎很难忍受这种直白的挑逗，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他死命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老鹰满意地欣赏着年轻人的窘态，吻上他修长的脖子，在上面噬咬着，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李建国反而安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越难受，老鹰的快感就越强烈。
性事也是一种博弈，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征服与被征服。
这时，他忽地看到林凯狭长的眼睛一闪。
小狼般狡黠，又如猎犬般灵敏，还有认准了目标便会扑上去一口咬中要害的狠利。
下一秒，林凯便已出手——
一记直拳直捣老鹰心窝，接着反手一挥，军用匕首划过一道寒光直刺老鹰的右眼，在离他眼睛一寸远的地方生生定住，林凯道：“解药拿来！”
老鹰没想到这个时候林凯还能反击，那一记直拳重锤般砸在他胸口，让他死蟹般仰倒在桌子上翻不了身，接着寒光一闪，匕首奔眼睛而来。
老鹰哈哈大笑：“你有种就废了我的眼睛，反正他还是得死，陪着我死。”
林凯一怒之下匕首往旁边一挑，老鹰的右耳马上鲜血淋漓。“如果不拿出解药，我会一刀一刀剐了你！”林凯在他耳边道。
这时李建国道：“林凯，你先解开我，钥匙在他上衣口袋里。”
“是。”林凯夺了老鹰的手枪，拿枪口顶着他，掏出钥匙打开李建国的手铐。
这时外边一阵乱枪，是国际刑警攻进来了。
李建国道：“林凯，他给我打的只是吗啡，不会有事的。你先去接应兄弟们，摧毁水培农场。”
“老师，那你？”林凯把老鹰铐在铁链上。
“我不会有事的，我去寻找他的地下城堡，那里通往制毒工厂。”
虽然摧毁了信号屏蔽塔，但水培农场位置隐秘，没有人带路，外面的人要寻找许久。林凯想了想，决定执行老师的命令，他把手枪递给李建国：“老师，我先出去接应兄弟们，回头我们在地下城堡汇合。”
“去吧。”
林凯走到门口，回过头，只见李建国站在窗前，一缕夕阳映在他脸上，淡淡的微笑无比温暖。
在林凯的世界里，李建国就是唯一的光亮。
“快走！”李建国催他了，林凯只得回过身快速离开。
老鹰发出一阵大笑。
李建国道：“你笑什么？”
老鹰道：“你已经下了决心，决定留下来陪我，所以你才会跟林凯说我给你打的是吗啡。”
李建国道：“不管你打的是什么药都无所谓了，这个并不重要，我们还是去地下城堡吧。”他拿钥匙打开老鹰的手铐，打算把他从铁链上解下来，不料老鹰手腕一翻，把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了李建国手上。
“这下，你跑不了了。”老鹰一抖左手，李建国被他拉到近前，他的右手和老鹰铐在一起。
李建国淡淡道：“我根本没有打算跑。”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出了山洞，从隐蔽通道进入地下城堡。
这里很安静，以前每层楼都有守卫，此时也都看不见了，一群人早作鸟兽散。
地下城堡最上面一层，有着一个巨大的餐厅，三米的长条西餐桌，上面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摆着精致的银制烛台，水晶花瓶里，每天都会换上最美丽的鲜花。
老鹰拉着李建国进来，锁上门，把一切喧嚣人声都锁在外边。
“这里是我们的世界。”老鹰低声道，“没有我的允许，他们进不来。”
李建国站在他身边，半垂着头。
老鹰把他拉到跟前，与自己面对面，他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盯着一只待宰的羔羊：“十年了，我就想问问你，你对我说的话有没有一句真的？”
老鹰胸中被雪藏的愤怒忽地在瞬间融化，变成滔天巨浪，他抓着李建国的领口：“我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给你，而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李建国抬眼看着他，清秀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沧桑，仿佛一缕夕阳，马上就要随风而逝了，任凭谁伸出手去也留不住，只余浓重的悲凉。
“对不起。”他说。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老鹰愤怒地吼道，“我大哥劝过我多次，说你不是我们一路人，我就是不听，玉楠也劝过我，我也不听，谁想到你会是条子？是我瞎了眼！”
“潮生，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不是任务，我也许会和你在一起……”李建国费力地解释着，老鹰截口道：“住口！我不是何潮生，当年的何潮生已经死了！被你出卖之后就死了，现在活下来的是老鹰，一个孤魂野鬼，是向你寻仇来的。”
“你要怎样就怎样好了，反正欠你的，我只能用命来还。”李建国淡淡道，“这些和林凯没有关系，所以我支走了了他。我留下来就是陪着你的，潮生。”
简短的一句话，忽然击中了老鹰心上最脆弱的地方，泪水从他眼里大滴地滚下，他双唇颤抖，胸口急剧地起伏。这十年，每一天他都在想，抓到华生之后会怎么办他，就是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也不解恨，然而华生真的站在他面前任他处治的时候，那仇恨的火焰居然就这么熄灭了。
那些泪水，分明是属于他们的过往，纷扬了一地。
这一刻，老鹰又变成为何潮生。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成为何潮生了，然而，在华生面前，他重又变回了当初的自己。
十年，让他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起点。
这就是命运，没有人能改得了，逃得过，避得开。
“你要把我交给警方吗？”老何唇角掠过一丝苍凉的笑意，“地下城堡的每一层都装有炸弹，威力足以摧毁一切，包括制毒工厂。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启动了定时器，还有五分钟，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人能够抓到我。”
李建国点头，似乎并不意外。
老何颤抖着手摸出钥匙，解开手铐：“你走吧，没必要陪着我死。”
李建国呆呆地站着，定定地看着他。
“走啊！还有三分钟，快点跑的话，能跑出城堡。”老何看看表，“对了，那支针真的是吗啡，我不会对你用毒药……我舍不得。”
这一刻，他又变成了当年的何潮生，那样痴情，那样深爱着华生。
李建国突然上前一步，狠狠吻上他。
何潮生懵了几秒钟才回过神，使尽全力推开他：“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
“说好了我们不分开的，不论是生还是死。”
“你没必要陪着我，走啊！”
“潮生，欠你的，我只能用命来还。”李建国微微地笑着，仿佛十年前青涩的华生。
这个时候，离引爆不过四十秒，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华生。”何潮生上前一步搂紧他，吻上他的唇，仿佛用尽全身的力量和他缠绵在一起。华生勾住何潮生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这个吻。
一吻毕，两个人都泪流满面。
“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了。”华生淡淡地笑着，何潮生拿出那枚黑色的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华生，我的华生。”何潮生再次吻住他，脸贴着脸，泪眼相望，清泪长流。
这一刻，真的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了，就是死亡也无能为力。
爆炸声响起，天空腾起了一片瑰丽的火光，林凯看着那团火光在天空中升腾，目瞪口呆，直到爆炸物暴雨般席卷而来，他才就地卧倒。
爆炸声持续了近十分钟才渐渐安静下来，地下城堡已不复存在，留下了一个方圆五十米的大洞还冒着黑烟。
“老师，老师——”林凯疯了一般冲向爆炸的废墟，被闻声赶来的队友拉住。
“放开我，我要去找老师！”林凯三拳两脚放倒了队友，重又扑向废墟。
走到近前时，他忽地呆住，除了灰烬，现场什么也没有留下。
生与死，爱与恨，情与仇都不复存在了。仿佛世上的一切，终必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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