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手脚不得力,之前还只是偶尔会摔跤,近来却频繁了,最严重的是昨天他都起不来了,他摔倒在他自己吃饭的小厨房里,怎么也爬不起来,后来听说,他一直在叫人去扶他,但我们都没听见,因为他住一楼,我们住二楼。后来还是我弟下去拿东西,听见了,叫上我去扶他。他哭了,我听的出很委屈。他说,我叫了好久,一直没人,我又怎么也起不来,一边哭一边说。他哭喊着他的爸爸妈妈。我从没见过爷爷哭,我记得奶奶走的时候 他也没哭,现在他哭的这么伤心,是难受到极点了吧,我想。我把他扶到凳子上,问他摔哪了,他说,肩膀疼,好像肿了,他也不去医院,说我休息下,起不来。我可以想象他摔倒起不来的绝望痛苦委屈,但我无法时时刻刻照看。
我爷爷是1940年生人,现在算已经是高龄了。曾几何时,他是一个还算精神的老头,不知何时起,突然就萎靡了。现在想想,好像是我奶死后一年吧。他的腰突然就弯了,怎么也直不起来了。
我跟爷爷相处不是太多,在我印象里,他喜欢打牌,小时候,他一天的时间,三分之二在老年活动跟人玩牌,什么时候他开始不打了,好像也是我奶奶走的那年吧。
每天我看着他出来走走,然后一个人,坐在路边凳子上,一坐就好半天。我见过很多个老人如此。阳光把他孤独且萧条的影子拉的老长,看的我心里酸涩。爷爷终究是老了。
而人老了,总是被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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