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昂扬
常言道:“一场秋雨一场寒”。
一连几天的秋雨,落在转季轮回的缝隙里,炎热便落荒而逃了,这又是一季啊。我不关心金桂飘香晕染了哪片角落,对季末枯蝶般的落叶也可以视而不见,哪怕从绿如翡翠的湖水旁走过。
可我最想知道的,是远方的你,近况如何?
最近几日,台风“山竹”的消息铺天盖地,倒肆无忌惮地在四方天地作起乱来了,我看了新闻,着急查看你在的城市,所幸,艳阳天,正秋高气爽。
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寒暄了?或许彼此都忙吧,实在腾不出来闲工夫去计算分开的日子。但我还是会在时间稍不留神的时候,念起你的名字。如果来得及,再闭上眼,回忆我们最后一次分开时彼此的样子。
谈到忙,我就开始担心起你来,知道你心气儿高,总是争强好胜,凡事总要和人分出个高下。可身体得千千万注意呀!也算老大不小的人了,总像个孩子,受不了半点凉意,稍稍吹点风,就喷嚏鼻涕不断,像一台处在报废边缘的老机器,随时散掉。饭是要按时吃的,觉当然也得睡个饱了。你对黑夜到来不尊重,它对你哪还能客气?
你知道我前段时间养了盆绿萝吗?绿色的植物可真是喜人着呢。因为用心浇灌的,总是觉得它通灵性了。由于课桌空间有限,用到课桌的时候,我就把它随便丢在宿舍地上,挨着门放,睡觉前再给端上去。有次睡觉前,忘记把它端到课桌上去,第二天醒来,竟发现叶子或是耸拉着或是卷到一起了。我想,大概它是觉得怠慢了它,生生晾了它一夜,竟独自生起气来了吧。
不过说到怠慢,我还真是对它有过愧疚。
刚买来那几日,太阳毒的厉害,我对不绿萝养护知识不是精通,想着长久把它置于室内,是否会闷的厉害?毕竟我自个儿就是位不够安分的主儿,必须跑着闹着才觉得不算浪费生命。结果我跑着闹着忘记时间,再想起来绿萝,它的叶子已黑了好几片。
心疼至极,立刻搬回室内,又是喷水又是加营养液,还念念有词,给它道歉。好在我心够诚,过不几日,绿萝又生机勃勃,再现往日了。
可喜可贺。
我并没有忘记你我最近也没有什么可以看得见的进步地方,不过最近读到季羡林先生的《病榻杂记》倒是可以与你啰嗦几句。读之前,单看书名,我只以为是季先生将寿终正寝,交代给后人一些人生箴言,告诫后人的处世良方。可翻开读来,才发现完全出乎了之前的预料。季老先生可真是可爱至极啊!书中小引便拿本该在三羊开泰的羊年调侃自己:三羊开灾、三羊开病。但却极是乐观,写了这本《病榻杂记》,告诉世人:季羡林还活着,不过是经过了一段颇长的疾病的炼狱,现在正从炼狱里走出来,想重振雄风了。
书中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对疾病的抱怨,对生活窘迫的无奈。他用力回忆小学初中的日子,童趣盎然。例如叙述中有段儿对一师附小的回忆,说起自己是被耽搁的生意人,七八岁左右的样子,便知道倒卖佛山街新桥的花生米,凭着小聪小慧竟也赚出了些小制钱。季老自称若当初投笔从贾,说不定早已过上了挥金如土的生活了,自己是一个被埋没了的人才。
书中其他篇章有些谈论高深学术,有些浅析政治,文笔既风趣幽默,又不失半点文雅之风。并没有久卧病床后所积累出的病怏怏的样子。尤其书末,季先生以“我不能封笔”结束,照应了本书起笔意图:重振雄风!旧日学者,活动到一定年龄,觉得自己精力不济了,便宣布封笔,自此不再写作。可季先生四次强调“我怎能封笔,我不能封笔!”,坚持笔耕不辍。
季老虽已处耄耋之年,仍怀抱一颗童心,舞文弄墨,我简直是一百倍的无地自容。想来我们正立于一生中最美的年龄阶段,可不敢是逃避,可不敢怨天尤人,可不敢宛同契诃夫笔下装在套子里的人,蜷缩在不起眼的小角落,偷偷打探周围,随遇而安着。不过这点我倒是不担心你的,上面我已提到了,你总能以积极立身,带动气氛。
我拿起电话,尝试给你拨。两次:一次清晨;一次黄昏。想在清晨告诉你:“嗨!今天是个好日子呀!有什么安排呢?”想在黄昏告诉你:“唔,怎么样?今天如你所愿么?”。可终也不了了之,担心许久的不联系,说起话来生硬尴尬又多余。
我并没有不关心你,我可没有忘记你啊!
你听好呦:“秋意已起,记得添衣,温水热饭,不能断。”
我们都好好的!
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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