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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海(第二部分)

死海(第二部分)

作者: 扭发条鸟决定的事 | 来源:发表于2018-03-22 14:06 被阅读0次

    第二部分

    栀子盛开的时节,上班的时候,陈祺看到有小贩在在贩卖栀子花,从旁边经过的时候总能嗅到清香,但是天气也开始越来越热,也许是室内呆久了,每次出去做什么事,总觉得那种灰尘和炙热相袭身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在大夏天哆嗦,是那种心理带有厌恶的映射反应,他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渴望。他用手支着额头,到附近的早餐店买了早餐,就往餐厅赶去了,不过早上9点多,太阳已经有要让人有些狼狈的趋势在逐渐升温。店里服务生已经开始在做卫生了,他帮忙切水果,因为水果间阿姨今天休息,忙着忙着也就快到11点了。吃完员工餐(平常他都是和员工一起吃饭),客人也开始多起来,忙碌的一天又这样开始了。

    那天中午他去了无音蝉鸣,敷完面膜后的那种凉爽的感觉让他很是舒服,然后又在那睡了个惬意的觉。晚上忙起来的时候,他在前台迎客,也会帮忙点单。晚上都已经快接近收自助的时候,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在服务员的指引慢慢地往里面走,本来服务生想让她坐餐厅外沿的,但是她却摆脱的服务生的指引,坐在了一个角落里,要了一份最贵的牛排和一瓶红酒。她坐在那,也不看手机,眼睛看起来有点肿,陈祺在吧台开红酒的时候眼睛一直瞄着她,她感觉那女人有点忧郁,好像刚哭过似的。红酒上去的时候,女人自顾自的喝起了酒,第一杯是直接灌下去,陈祺回到吧台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那女人捂着眼睛,看起来在哭的感觉,但是碍于旁人又没哭出声来,她坐在那,抬头看了四周一眼,刚好对上了陈祺的眼睛,陈祺有点尴尬,很快转移注意力了做其他事了。陈祺收拾好东西回前台时又乜了那女人一眼,他看到女人眯着有点湿漉的眼睛,盯着手里摇晃着酒,他也注意到女人的嘴唇,涂着淡彩,稍微有点红,看起来像樱桃一样,泛着诱人的光泽,不知道为什么陈祺心里有一种想要去安慰她的冲动,在收回眼神走向前台的一路,他是克制着这种冲动往前走的。他坐在前台沙发上时,抬眼注意到服务生在议论着什么,示意他们不要议论客人。

    这个女人一直待到餐厅快要打烊的时候才走,她经过前台时看了陈祺一眼,陈祺看到她的眼睛的确有些肿起来。陈祺说着送宾语,那女人礼貌地点着头走出了餐厅,女人皮肤很白皙,背影却只在陈祺心里留下一抹阴影。

    陈祺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这时候服务员跑了过来,说那个女士的钱包掉在椅子上了,陈祺接下了钱包,让服务员继续收桌子,便拿着钱包跑了出去,收银正在做账,抬头看了他一眼。

    陈祺跑出餐厅左右环顾着,寻找着那个女人的背影,那个女人很高,此时正在等电梯,他一下就瞄到了,然后便加快脚步赶在女人上电梯之前叫住了她。女人看着陈祺笑了笑,跟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收起了钱包,走进了电梯,陈祺看着透明的电梯门,电梯已经移上去了,他的眼神有点怅然若失。

    收拾收拾好之后,下班时间已经到了,陈祺最后一个走,他赶紧把门外的迎宾的东西拉拽进去,就锁上了门,广场的打烊广播也播了好几遍了。他留意外面有没有下雨,最近这几天雨水有点多,如果没下雨,他打算去附近的北山一趟。

    当他来到六楼的员工进出口时,发现地是干的,但是风有点大,他觉得可能要快下雨了,外面吹来的风很燥热,平常在店里吹空调,每次一下班倒真的很不适应,但是陈祺也并不是多喜欢吹空调的人,他平时比较注重生活的品质,他认为老是吹空调不利于身体排湿,陈祺觉得他的体质很容易积湿,特别像这样的多雨水的天气,就算是夏天陈祺晚上也是用把电扇定时好才睡觉的,如果天气特热,就定时空调,绝对不会整夜吹。

    他折了回来往员工电梯那走去,他想这样方便些,等从一楼走出大厦到广场上的时候,他似乎试到了一滴小雨点,他没有帯伞,锁好门后才意识到下雨的问题,也懒得在开门拿店里的备用伞了。他匆匆往北山走去,总是在广场上跳舞的阿姨今天也不在了,广场上的霓虹灯还在亮着,靠近马路边金属栏前边的几个木椅上坐着一个人,路上的车闪着车灯驶过,他留意到对面的小吃街还是有很多人的,有流动的摊位还在冒着烟,可能是在炒着面啊什么的。北山位于的方向跟他的房子刚好相反,他到北山时雨滴开始有点加重了,他赶紧买了大瓶矿泉水(因为家里没水了,陈祺一个人住,喝不了那么多水,所以不定什么桶装水,平常就只喝矿泉水,也总是成箱的批发,让别人送到家里,只是送货的都有固定时间的,所以没有及时送来,也是陈祺打电话打晚了),付了钱就往回走了,再次路过广场时,他才注意到那个坐在木椅上的人是那个坐到店里快打烊的女人。陈祺本想从她旁边默默地走过去(他们当时其实离得并不是很近),但是陈祺看她并且想默默那样做的时候,他发现那个女人正盯着自己,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那个女人翘起的脚有点不太像女人的脚,稍大。陈祺停住了脚,有些尴尬,向她点了下头,她注意到女人没有伞,但是马上要下雨了,最终他还是走了过去。

    “你好像没带伞啊?马上要下雨了。”陈祺快要走到她的身边的时候说道,等陈祺停在她面前,他一下子注意到那个女人的胸部,女人胸部并不很大,但是她皮肤很白,从胸部到脖颈白的像一只优雅的天鹅。陈祺放下勒手的4.5L的水,这时候他的脖子感受到了好几颗冰凉的雨珠,雨渐渐开始下下来了。

    女人盯着他笑了一下,“没事,你下班赶紧回家吧!我不要紧。”她按亮了手机看了看时间,也站了起来,“我也要走了,我去超市买把伞就行,你不也没带伞吗?”

    陈祺点着头说“我家很近,没事的,那你赶紧去买伞吧!雨都开始下下来了。”

    “嗯······”女人看了陈祺一眼就往北山方向走去,陈祺看了看她的背影,才发现她很高,跟自己的身高都差不多了,脱了高跟鞋应该比自己矮点(后来陈祺意识到这样想是一种人习惯性的自我安慰,也许的确是他想的那样,但是人有时候看到自己的一些弱点,也许只是相比之下的弱点,为了让自己心里平衡,所以选择找一些台阶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平庸),陈祺提着水,开始带跑的往家快走了,雨开始浸润他的头发和衣服,陈祺是有点小洁癖的人,这一切让他厌恶,特别是鞋子上粘上那些泥水。

    陈祺回到家的时候雨已经瓢泼下来了,他的衣服有些被浸湿,进小区电梯的时候滴滴答答的顺着衣服往下掉。他一到家就脱得一件不剩,他把衣服踢到胶盆里,洗了个热水澡,在洗澡的时候他洗到下面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女人,他恍惚间好像记起了女人的像白天鹅一样白皙的皮肤和优雅的脖颈。他看着逐渐发硬的下面,不自觉的喘着出气,他用力的呼出了一口气,无视那个地方,洗完了那个澡。那天晚上,他仍然像往常一样睡前喝了一点葡萄酒,之后看了会儿电视,头发一干就回卧室睡觉了。天快亮的时候,他被尿憋醒了,他感觉下面发紧,尿拉的不干不净,等再倒在床上就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看着伫立起来的下面,干脆的脱了睡裤,开始自慰,他闭着眼幻想着什么,他被情欲迷醉了,他从床边最下边的抽屉里拿出了润滑剂,然后拿出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旧式的手机戴上了耳机,开了机,开始换着姿势做了起来。窗外天也开始渐渐发白,街道上的路灯也熄灭了,外面地上有些湿,看起来夜里雨下了好久。

    陈祺准备上午休息,后厨有主厨掌管,不用担心,他就给收银打个电话,让她注意一下前厅,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打他电话。放下电话后,陈祺在床上翻了个身坐了起来,赤脚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窗外的天空有些阴翳,像是未得到所期待的东西那样阴翳,陈祺注意到有一大片乌云从不远处飘了过来,他盯了一会儿外面的行人,然后又重新躺倒了床上,他感觉肚子有点饿,但是却懒的动,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会儿。等再次醒来时,外面的雨已经在簌簌不停地坠落,那片边缘泛着微光的云,仿佛看起来像潮湿的霉变的棉花,窗上已经沾满了细细的雨痕,安静的滑落着,沾染,滑动,弯曲,连合,隐没。

    陈祺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捏成一团的卫生纸,他突然觉得里面像是有什么正在开始发霉,他注意到床头柜上的一些细微的裂痕,那些裂痕像是破损的皮肤那样,在诱使着那些霉菌,它们就那样带着肉眼无法看到的方式钻进床头柜,他看着那些裂痕像是要找到一些类似霉斑的东西似的。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像是被人直接泼到窗户上一样,那些混乱的雨水搅着陈祺心里的孤独,某种潮湿的孤独。

    陈祺起来喝了一杯水,吃了多维,啃了昨天早上剩下来的面包。然后他坐在房间里,打开了笔记本,一页页地翻过,在空白的纸张上他开始写出:

    “有时,我喜欢坐在家里听外面落雨的声音,只有我一个人,听着舒缓的曲子。我喜欢一个人听雨声,特别是那种暴雨,直到潮气模糊窗户,就看着那模糊的我的世界之外的世界,略微的感知到压抑,但是我喜欢那种压抑,它让我感觉到我是被填满的,没有空缺的。我喜欢一个人做这样的事,因为这样我就会有我身边有另一个人的感觉,就像是拿身体被填满的某种物质向外界做某种空间填充,我会想我身边有一个人,虽然我很清楚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但仿佛有那么一个人,他或者望着我,或者跟我一样无聊的听着雨。就是这样的诡异的孤独,我不想看到它真实的存在,我不想听它的声音,不想看它的脸和任何表情,就只是知道我身边有一个人,连他在我房间的那个位置都不想知道。雨很嘈杂,把轻音乐的柔缓给褪去了,也变得嘈杂,窗外的雨就那样越下越大,耳朵里充斥着混乱的嘈杂,仿佛一切都在说话。我的衣服,我的鞋,我的耳朵,我的眼睛,鼻子,耳朵,手臂······,外面好像传来了树的关于雨的呓语,家里的墙壁椅子,桌子杯子,我的内脏们,都在说着话。它们恣睢,任意妄为地说着什么(只是因为我听不懂,但我知道它懂),不停地说,直到雨停下来,轻音乐重新舒缓地飘向我沉默的耳朵,我喜欢这种体验。最后剩下雨滴滴答答的落在窗户上面的声音,略显安静,但我不喜欢旅程就到此为止,我希望世界能继续安静,继续奔向沉默的悬崖,变得像死一般只有寂静的安静,我就那样躺在被潮气濡湿的地板上,睁着眼感受,和那个人,他躺在悬崖上,躺在安静中感受,那时我会脑子一片空白,就像睁着眼睛睡觉一样,抑或就那样真的睡过去了。”

    陈祺收起本子,躺在了正对阳台窗户的地板上,他凝固在雨的声波里,他那样保持着沉默,感受着什么。他就那样的躺着,直到雨开始变成琐碎。

    “经过雨水的冲刷,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阳光出来了,风也会来,小草会摇曳,鱼儿不会再跳水,昆虫会再飞来。我将在云端划船,在彩虹上散步,在太平洋里听海豚唱歌,看鲸鱼喷泉欢舞,变成一直说谎话的木偶,用长鼻子沉默”。

    晚上陈祺下班的时候,陈祺接到了胡兰兰的电话,但是对面没有人跟他说话,但是有争吵声,陈祺听到胡兰兰在跟一个男人吵着什么,陈祺只听了十几秒就挂断了,他讨厌管别人私事,如果别人不主动跟他说的话。

    整个七月,陈祺都一直保持着一个星期里的四天早上不去餐厅,他在偷懒,或者说是通过孤独使其得到储备,他心里甚至觉得是自己被某种侵占了,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拥有短暂储备时间就可以完善自己的陈祺了,他很清楚是什么侵占了自己,但他又不那么清楚,他认为那东西既清楚又带有模糊的内质,类似爱情类似欲念。

    在上班期间,他时不时的会看向那个位置,最终他强迫自己忽视那个位置,却无可奈何的会意识到他开始发硬的孤独的下体开始在排斥他原本渴望孤独但已发生异动的心。他想起了太宰治《斜阳》里的女儿看到母亲日益病重总觉得是自己在吸取母亲的精气,而这一想法得到进一步加固,就在7月月末的时候,陈祺在午休间的门口碰到了那个女人,他是在刚进门的时候碰到了女人正从里面出来,陈祺意识到她是谁后感觉自己心脏牵动着头皮的神经狠坠了一下,女人没有关注他,只是稍往后让一小步等到陈祺进去后就走出了午休间,陈祺转身看着那让他难以静心的,对他而言无与伦比的女人的身影,等到他在午休房厕所里洗手时瞄了镜子里的脸之后,他突然觉得,他的精气仿佛被自己对那个女人的幻念中吸走了,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莹润了女人。但是陈祺无法琢磨透的是,等到他晚上在自家床上思念她的时候,却在高潮后的片刻安静中冥想到了女人的某种失落,也许不该叫做冥想,可能陈祺意识的角落里注意到了某种存在于女人身上的忧郁气息。

    让他意外的是当他第二次在午休间看到上次遇到的那个女人时,在他真正地看清女人的脸时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但是在一个人的时候他发现在自己清晰的意识中带出了具有扩大性质的模糊点,他无法弄清这次遇到的是上次的那个女人,还是上次的真的是那个让他无法忘记女人。可是当后来他意识到自己对那个女人的着迷后,他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正是天热的时候,午间的休憩不啻一种对身体的唤醒,陈祺发现自己过于爱慕自身对孤独的保守了,而把自己对女人的觊觎(他自认为的一种状态,渴求孤独的人会寻求一种自卑的优雅,这是一种类似古欧洲贵胄的公认的秘密,但他们同样骄傲,如同这有点无理取闹的自卑一样。)默认为一种对自身的侵犯,陈祺想到他对孤独的渴望也许不过就是源自自己渴望对欲念的悖离,因为在某种社会与家庭或者自然的观念或状态下,欲念代表成熟,成熟代表性,性代表繁衍,繁衍代表对自我的放弃,这也是陈祺矛盾的地方,一方面欲念让他快乐,一方面欲念使他浑浊,他不是害怕欲念的发生和放纵,他只是不安自己对欲念的节制会变成害怕自己无法保留孤独的理由。

    陈祺吩咐着人往旁边的琴行里送下午的水果沙拉餐盘和例汤,最近有一群小朋友在店里做培训,陈祺也端了一盘送了过去,在明亮的灯光底下陈祺差点眩晕地丢掉托盘,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女人,他似乎很确信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某种近乎疯狂的偏执确认。但等他在回归到必要的冷漠与礼貌时,他觉得他有点可笑起来,因为那个在角落里对着玻璃门兀自弹琴的人却是一个面目清俊的男人。

    陈祺注视着他却又压抑着自己的目光往里间送进了果盘,出来时那个男人正合上琴盖,陈祺稍微留意了一下他的身材,随后靠在走道的栏杆上面对着透明的大玻璃门假装随意地留意着他,眉目,身材,身高,以及气质非常之接近,不阴柔,但是看起来非常有魅力,有些店里女店员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祺哥,你在干嘛呢?”李晓峰从陈祺面前经过的时候问了这样一句,他顺带着往陈祺的目光注视的琴行里看了一下。

    “弹得挺好的,在这里欣赏一下。”陈祺往李晓峰脸上看了看,笑着说道。

    “我上个厕所。”李晓峰说着就已经奔电梯去了,今天本层的厕所在修护。

    陈祺没有在意,等倾会儿看去的时候,李晓峰正从电梯上匆忙的跳到梯台,看他急匆匆上厕所的样子陈祺顿觉好笑。李晓峰是暑假过来兼职的周边大学的大学生,当服务生也挺利落的,甚至和店里的阿姨打成了一片,和他也总是可以聊几句。

    当陈祺注意到时间准备往店里走时,那个清秀的男人也离开了钢琴,拿着男士手包准备往琴行外走。陈祺故意又停了一会儿,甚至有点不避讳自己注视的眼神,当男人出门时跟他对视了一眼,不过顷刻就避开了。

    “你弹得很好听。”陈祺看着男人冒出如此一句。

    男人走动的身体停了下来看着陈祺礼貌而疏远地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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