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五城

  三天前，我和小楼应多年同窗好友陳鑫的盛情安排，飞往广东佛山市。此行的目的之一是购买一台香港立信公司的染缸，这台设备是陳鑫所在的广东染整巨头国泰公司年前淘汰下来的，那时候我们没有及时得到消息，被专门经营二手设备的符总买走了，这次陳鑫就是带我们去佛山符总那里看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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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搭乘的是上午七点多义乌飞往广州的班机，执飞的是波音737-800型飞机。刚刚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的波音737-MAX8新飞机机毁人亡，加上几个月前印尼狮航同样机型的新机坠毁，给我们此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阴影。小楼老婆还特地在他的包里塞了很多平安经，我也是暗自纠结是不是该改乘高铁前往。其实现在一千公里内的出行，高铁具有很大的优势。可是退了机票要产生费用，加上南航很温馨地提示，我的积分可以兑换升舱，等于买了经济仓可以享受头等仓的待遇。蝇头小利马上打动了我欣然前往，其实真的不幸高中的话头等舱和经济仓高价同命没有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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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鑫在白云机场专程赶来迎接我们。作为国泰公司的行政总裁，他可以用日理万机来形容。他的老板蔡先生七十多岁仍然在第一线指导工作。在这个环保的多事之秋国泰染整公司面临两大难题：一是他们公司150吨的热电厂燃煤锅炉年内必须拆除，附近国营热电厂早已虎视眈眈急着要来供气。同样国字头的烧煤发电，国泰的锅炉必须淘汰，国营的锅炉却得以保留，这将给他们一年增加一个亿的成本。另一件特别烦恼的事是他们有一个农庄，过去被他们投资数千万元改造成了接待会所，在陕西秦岭违章建筑风暴刮倒了一大批官员的风雨飘摇中，这个农庄面临着被完全拆除的命运。他的老板急火攻心在香港遥控指挥，接二连三的电话让我们感觉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经营二手设备的符总热情接待了我们，他们赶上了大好时光，环保的多事之秋肥了他们这些二道贩子。很多工厂关门，大量的淘汰更新染缸把这个十几二十亩的堆场仓库挤得满满当当。符总甚至把生意做到了东南亚，许多国内费水费电的大浴比染缸被他販到国外赚得盆满钵满。在陳鑫的斡旋下，符总不得已给了我们一个良心价，当年一百多万元的设备只卖了一个零头。

  因为嵊州大姐生产装饰板材的粘合剂，我向陳鑫提出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板材加工厂。陳鑫不愧是在广东精耕细作半辈子，从二十几岁大学毕业分配到广州，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三十多年，娶了广州老婆早已落地生根成了新广东人。尤其是十几年前，他看到我在澳门偷偷超生了小女儿大为动心，接二连三也去偷生下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加上二十五岁的大儿子和我一样成了稀有的三孩之家，现在一个十岁一个八岁煞是可爱。年过半百左怀右抱妻儿老小环绕，人生复何求？陳鑫带我们去了一家聚划算的模块式生态智连整装公司，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大开眼界脑门洞开，原来家装可以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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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的王经理说房屋水电改造完成后，他们只需要一周即可装修完工，而且即装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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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厨房，除了水电和厨台面板全是这家公司定制的板材。技术创新日新月异，不能不说广东是国内技术集大成者是很多创新的引领者。

  这家公司别出心裁地用竹子磨成粉末，加上添加剂包括很重要的就是嵊州大姐生产的无醛粘合剂，在高温下压铸成型变成环保板材，我与王经理就采用嵊州大姐的无醛胶水可能性事宜进行了初步的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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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陳鑫热情招待了我们，他打趣说过去经常有老外供应商央求他发设备检修邀请函，因为这里有举世闻名的“莞式服务”激励，现在真的设备坏了，老外也是拖拖拉拉没有以前那么积极了，经济好像也没有过去那样莺歌燕舞。第二天，广东东莞的染整助剂供应商陈总过来宾馆接我们。十几年前他从武纺也就是现在的武汉纺织大学毕业后，深耕广东在大公司工作学艺不下十年，终于以四川人勤奋好学吃苦耐劳的精神，以武纺大为技术后盾，自立门户开设了一家精细化工厂专门研发印染高端助剂产品。这也是包括我在内许多改革开放以来白手起家的企业家的常规路径。我们就改善产品品质提高产品质量进行了愉快的交流，特别是陈总提到广东有的染厂引进了以色列生产的大数据自动验布机，革命性改变了传统的人工检验方式，这个貌似机器人可以不间断任劳任怨地工作，让当兵不吃粮变成了现实。可惜囊中羞涩，如果拥有这个稀罕设备，公司产品质量把关最起码能上一个台阶。陈总希望更多地开发江浙市场，我们还就他们与我公司小白花助剂厂的合作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在高铁去往汕头普宁的途中，我们在深圳北站转车。期间深圳工作的老同学童華軍打来电话，盛情邀请我在深圳共进晚餐。盛情难却之下，我将三点的车票改签到晚上九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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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之间，老童说起缺席的义乌老乡吕同学生了重病。当初毕业分配的时候，是我将深圳中冠纺织印染有限公司的名额礼让给他，连他老婆小茅都是我做通了她父母的工作，同意让她去深圳上班，结果被他死缠烂打霸王硬上弓，我们是当初情同手足的兄弟。这些年，他早已改换门庭从深圳燃气公司辞职当起了寓公疏于联系。他郁郁不得志怨天尤人，炒股又亏了钱每天心情郁闷终于抑郁成疾。和小茅联系后，我决定临时改变行程住在深圳，当晚与老童赵青一起前往探望，赶在他第二天又要去住院化疗前见了一面。真是世事无常人有旦夕祸福，几年未见老吕憔悴了许多，胡子拉碴没有精神，我们只好一起宽慰鼓励他要不屈不挠不放弃，谋事在人 成事在天！人生下半辈子拼的是健康，看来我真的要改改玩命喝酒的陋习，真的引祸上身时悔之晚矣！

  第二天早上我乘高铁与前一天抵达普宁的小楼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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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污水回用的环保合作伙伴吳總和小楼来接我。吴总是去年跟做染料生意的发小小钟来到潮汕地区，结果遇到染厂一刀切的关停，小钟一两染料没卖掉，这个吴总倒是如鱼得水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尤其是在潮汕印染重镇两英镇接到了大量污水改造工程。

  这个潮汕地区，真的是穷则思变厚积薄发的典范。以潮汕人的聪明智慧，在李嘉诚马化腾黄光裕等光环下，起码就针织染整行业来说，已达到国内一流水平执内衣行业之牛耳。尤其是他们特别注重技术开发创新，是国内针织面料的引领者。在计划生育年代，全国平均出生率1%多一点，潮汕地区起码三倍以上，相对于普通高等教育，潮汕人更注重经验，三四个孩子中总有个别脑子特别好用的，一般来讲都是老三比较聪明，这在我家也得到验证。潮汕老板一般是让孩子高中毕业就带在身边学艺，在多年的言传身教挑选最合适的儿子接班。这种敢作敢为桀骜不驯的性格也害了潮汕人，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们成了限期整改的国家环保新政的洼地。2015年就审批通过的印染工业园竟然拖到现在还没有搬迁完成，母亲河连江成了龙须沟。去年底国家环保督查组勒令地方官员轮流住在江边，一刀切关停了连江流域二百多家印染企业，一锤定音击醒梦中人，就像喝酒伤肝明白过来紧急落实已经晚了！业务的辐射是一波大行情，我公司不时也有潮汕地区广州中大客户找上门来，只是由于产能的限制不能放开手脚。我们在大快朵颐大饱口福了一顿潮汕肥牛火锅后满载而归。

  三天五城之行结束了，收获满满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