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他起得比平时晚一会儿。闹钟响的时候，他摸到手机，渐大的音乐像村边紧追不舍的狗，吠声一下一下放大烦躁，他看一眼时间，关了接着睡。有一点冷，他紧了紧被子，眼皮里的酸涩到底来自哪里?烟雾开始侵袭，也许是动画里的丝线，所有的线头活过来，拧上他的额头。睡不着了，他伸手去拿手机。

钢子的消息：放假了？在家吗？

他回：放了，在家

他退出对话继续看消息，每一条。打开手机百度，搜索记录挨个点开，看小说有没有更新。网速有些卡。他侧了个身回头向右，把右手垫在脑袋下面，正对的墙上一片黄亮，是从对面玉泉酒店外墙玻璃上反射过来的光。

钢子：我一会儿去你家

他回：好

一会儿又回：几点来?

他爬起来穿衣下地，开始收拾屋子。被子叠了一半，他又抖开抱起，拿上夹子出了门，使劲儿上扬被子，躲开楼道里存放的硬纸板和楼梯上的积灰，可还是有边角碰到了，一顿，他用力甩开上到楼顶。冷风吹过来，太阳也是凉的。选了靠北的晾衣绳，他用手捋了一下，两道灰痕，然后将被子放上，调整到前低后高不会沾地。夹好夹子，估摸了一下风速，他转身下楼。棉拖有一点不跟脚，他使劲儿拖着，大脚趾用力，擦擦擦的声音就像啃肉骨头，什么时候坏掉换新的就好了。

钢子：十点多

他回：好

想了想，他找到小王：你回家过节了吗？

小王：没有啊，在济南

他回：来玩吧，一会儿钢子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