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来金创药和绑带,对蒙面人说:“你的创口在那里,我帮你包扎吧”。
蒙面人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用低沉的嗓音说:“不用,我自己来,你也不要走,就在这里坐着,我包扎完就会走的”。
苗敏儿暗暗心想,这个人很谨慎啊,连伤口都不给她看,不知道伤在那里了。
只见那人低头,解开衣襟,胸口上已经有简单的包扎,但是还是有血水不断的渗出来,他转过身,不让苗敏儿看到,取了一把刀,将刀凑近火烛,烫到一定热度,再放到伤口上,糍的一声,又接着嗯的一声,那人咬着牙不敢发声,但只见他身体微微发颤,明显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紧接着,苗敏儿听到啪的一声响,再定睛一看,那人已经倒在地上不幸人事了。苗敏儿有些惊慌,第一个念头就夺门而出,但鬼使神差的,她凑了过去,慢慢的把那人的身体翻转过来,地上已经又是一滩血迹,她赶快取金创药,将污垢轻轻拭去,再将金创药均匀的涂在那人身上,接着开始绑绷带,绷带需要不断的抬高身体,这过程中,那人始终未醒。苗敏儿本来身体就弱,这下累的哼哧哼哧的,直到她终于把绷带缠到最后一道,正好在右胸口上方,抬头一看,那人的下巴露了出来,苗敏儿感觉似乎在那里见到过,她抬手轻轻的把面布揭开一角,咦,这不正是那个俊俏的首饰匠赵师傅?!
苗敏儿呆了,赵师傅如何变成了刺客?又是这么受了如此的重伤!她正思虑间,手中绷带松了松,有些些血迹又有些渗漏的样子,她赶紧聚精会神仔细重新绑好绷带,直到最后绑完终于不渗血了。苗敏儿也累的瘫了。
苗敏儿寻思,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啊,一个人就这么横躺在我闺房的地上,环顾四周,只有她的床上才能隐藏人,好吧,让我先把他抬到床上再说,想着,苗敏儿抬手去扶蒙面人,却不想蒙面人身重,怎么抬也抬不动,正在这时,那人突然出声:
“你要干什么,我的伤口怎么了?”
“你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不能一直躺在地上,我想扶你上床但是扶不动啊”
“你拉我起来,我自己上去”
苗敏儿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人扶起,但见那人捂住胸口,慢慢起身,靠在床边,又慢慢躺下。苗敏儿赶紧过去拖住他左边肩膀,刚刚躺好,突然那人抓住了苗敏儿的手,苗敏儿不由得羞怒,这人任的孟浪,刚刚包好,这是要做什么?她待要喝斥,那人说道“禁声!”,紧接着,门外有人言道:“报少奶奶,增派的兵卒已经在门口守候了,如果有什
么事情请少奶奶示下”。苗敏儿大悟,看了下那人,那人点了点头,苗敏儿说道:“你们在门外十尺守候即可,不用太过靠近”,“是”来人应下,自去安排了。
苗敏儿又看向那人,那人说道:“谢谢”,此时灯烛早已熄了,黑暗中,苗敏儿的手被那人的大手紧紧抓着,脸上羞红,说道:“你且把手放开,你伤口尚重,需待静养”。
那人不待苗敏儿说完早已松开了手双眼一闭,又晕过去了。苗敏儿赶忙扶正那人身体,又推到床铺里面盖上被子,想了想,找了把椅子放在床边,自己坐着。
第二天一早,看守的士兵已按吩咐都撤下去了,苗敏儿推说自己身子不舒服,需要静养,让丫头在外面偏屋伺候,又看那人似乎发了高烧,更加不能走动,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又奇怪的是似乎又有些愉悦的心情,她让丫头开了些退烧的药,熬了,亲自端给那人喝,又喂了汤食,静静的继续在椅子上坐着。
接近傍晚时分,那人终于醒了,睁开双眼,看着苗敏儿,说道:“谢谢”,苗敏儿不知道如何应答,说道:“你身体还在恢复,不要移动,我且给你倒杯水来”。那人立起身,问道:“我昏迷多久了?”,苗敏儿答道:“约莫七八个时辰的样子吧”那人大急,扶住床边,急忙站起来,说道:“快一天了,我必须马上走,还要救人”,苗敏儿回答:“你莫慌,你现在哪里也去不了的啊,你需要做什么我来帮你做吧。”“你?!”那人犹疑了一下。“你现在伤这么重,肯定动不了的,你刚说是救人,那不如我替你...”苗敏儿大羞,不知如何解释。“好,那就有劳夫人了,我有个口信需要递出去,你只需出府去三街巷的张家裁缝店里,讲给他们说,秋天快到了,需要尽快准备秋冬季的衣服,而且要厚厚的棉服即可。”“好,那你安生歇息吧,我会让丫鬟守住门口,不会有人来的”。说完,苗敏儿穿上外套,出门吩咐好丫鬟,又叫上另一个亲近侍从,两人出门去了。
过了两个时辰,又见苗敏儿进屋,脱去外套,对那人说道:"说过了,你勿要担心,",那人早从昏睡中惊醒,点点头,顾自昏睡了,看似睡着时,那人又道:“我知道你看到了我的样子”然后又安静下来了。
这样过了若干天,期间也有人来见苗敏儿,多少都被苗敏儿挡在外屋,她本喜静,院子选在府里比较偏僻的地方,相公又常年不回,除非特别的事情,一般都会有人敢来打扰于她。
那人终于病情好转一些,对苗敏儿始终恭敬有加,不曾半点靠近,苗敏儿心里也渐渐踏实,知道遇到一个谦谦君子,偶尔会拿出自己喜欢的书籍翻看,那人看到,居然也对诗词有研究,择机也会交流若干,苗敏儿又请教他金珠是如何放进去镯子里的,赵师傅言道,他是习武之人,此乃他的祖传绝艺,名为乾坤诀,运转功力可冷热替换,那珠子无非就是被热胀冷缩了。一个道是文武双全,一个道是温柔有才,两个人渐有惺惺相惜之感。
这天,那人翻身下地,对站在面前的苗敏儿拱手开口说道:“多谢夫人伸手搭救,我有要务缠身,必须离开,今后有缘再相见”,然后解下身上的一枚挂饰,递给苗敏儿说:"无以为谢,日后如需帮助,可持此物到上次说的裁缝店,我自会知道。”,说完便趁夜色匆匆离去。
苗敏儿定睛一看,那挂饰是一把小巧玲珑的铁刀,上面刻着段.刀二字,抬头看着那浓浓夜色,回想两人相处的时光,又握着手中的那把小铁刀,不由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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