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癞蛤蟆的梦境里,经常会出现一位头顶着水壶,身材曼妙的女子,她轻盈的挥舞着衣袖,慢悠悠地往前面走。癞蛤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这个背影,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他们村里的小莲。
每天,他都蹲守在河边,只为了一睹她的芳容。偶尔她会朝他会心一笑,说:“你的鞋带松了。”癞蛤蟆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有点怪不好意思,刚弯下腰,小莲轻盈地走开了。时光匆匆过去,癞蛤蟆是一位木匠师傅,钱虽然不多,但是为人老实,有一门好手艺,村里人有什么木匠的活儿都爱找他。
癞蛤蟆从小父母双亡,跟着一位木匠师傅学手艺,徒弟和师傅学手艺,哪有不吃亏的呢?木匠师傅只管癞蛤蟆吃喝,在出徒之前,其他一律没有。癞蛤蟆不怕吃亏,他知道有了手艺就饿不死。癞蛤蟆肯吃苦,每天早早地爬起来干活,夜里又是最后一个睡的。就这样,癞蛤蟆跟了师傅五年时间,终于掌握了这门技艺,开始了自己的木匠生涯。
转眼,癞蛤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过来说媒的人还不少哩。由于是一个村的缘故,大家对癞蛤蟆的为人知根知底,很多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癞蛤蟆就是不答应。这可不是癞蛤蟆矫情,而是他心底早早地就有了小莲。
小莲是一位温柔大方的女人,也是当地的大红人。她十分热衷于做慈善,一有时间就去做社工,照顾那些留守儿童。癞蛤蟆倾慕她的美貌,更爱她的善良。癞蛤蟆想告诉小莲,自己喜欢她,可是迟迟找不到机会。
癞蛤蟆几次动笔,刚写了一个开头,就开始惆怅了。刚动笔亲爱的小莲,又觉得这么称呼太肉麻了,将整张纸揉掉,扔到了垃圾桶里。癞蛤蟆拿着笔,又开始写“尊敬的小莲”,又觉得这么称呼哪里怪怪的。癞蛤蟆写了几次,就丢了几次,很快垃圾桶里被一张张“不合格”的情书塞满了,这些信件始终填不满癞蛤蟆的对小莲的相思。
可有一次,癞蛤蟆在帮一家人打造红木家具的时候,突然听到小莲要结婚了。癞蛤蟆心灰意冷,一下子从搭的板上摔了下来,吓傻了雇主。癞蛤蟆心灰意冷地躺在床上,他一想到多年的相思被无情地打破,一想到小莲要嫁人了,他的心底如同被人针刺般疼痛。
癞蛤蟆绝望了,顾不上自己的腿伤,整天喝酒。有一天,他喝完了两瓶白酒,一不留神从床上翻滚下来,只听到巨大的“扑通”声音。癞蛤蟆嘴里始终不忘念着“小莲”。两个月后,癞蛤蟆的腿伤好了,又要去帮忙干活了。当他沿路看到小莲和自己的丈夫说说笑笑,无视他的存在,内心有一种酸楚。他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嗓门,说:“哼哼。”
小莲根本没当回事儿,挽着她丈夫的手,有说有笑地走了,只剩下癞蛤蟆落寞地一个人呆在原地。癞蛤蟆想要气气小莲,故意在报纸上登了《征婚启事》:本人癞蛤蟆,我没有风流倜傥的外貌,只有英雄的侠骨柔肠,愿找一位女子结为连理,共度余生。
征婚启事一贴出,好多人都来围观。从此癞蛤蟆的手机响声不断,有人征询癞蛤蟆的年龄、家庭情况以及工作等等,可当癞蛤蟆说完自己的情况之后,她们又称最近比较忙,改天再聊,一改就后会无期了。
癞蛤蟆对此只能苦笑。旁边说媒的人凑过去,说:“我知道隔壁村里有一个乌龟姑娘,正好单身。你们俩在一起,简直是绝配。”癞蛤蟆说:“哦?她会接受我吗?”说媒的人偷笑,说:“你若乐意,我可以帮你说说去。”
癞蛤蟆心想:死马当活马医。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媒婆的嘴,她们能说会道,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在她们的世界里,根本找不到不可能的字典。没几天,媒婆就托人来信,让癞蛤蟆见见乌龟姑娘。
癞蛤蟆的心是早就死了,这个世界除了小莲之外,其他女人至多是凑合,他自认为没有人能配得上他。癞蛤蟆想要看看乌龟姑娘到底灵不灵。他们相约在快乐公园,癞蛤蟆故意穿着自己的工作服去的。
乌龟姑娘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站在原地,等了好久,只见癞蛤蟆穿着工作服来了。乌龟姑娘的第一句话就亮了:“哇!你好帅啊!”癞蛤蟆说:“刚工作完,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你不会介意吧?”
乌龟姑娘扑哧地笑了,说:“没事儿。我看你穿着正好。”癞蛤蟆看着乌龟姑娘,虽然谈不上什么心跳,但至少不碍眼。癞蛤蟆摸了摸脑袋,心想又不能冷场,弱弱地说:“你每天背着壳,累不累啊?你看我身形灵巧,活动自如,多好啊?”乌龟姑娘说:“不累。到哪里都可以安家。”说完,乌龟姑娘将自己的头缩到乌龟壳里。
癞蛤蟆说:“也是。连搬家费都省了……”
乌龟姑娘说:“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癞蛤蟆说:“我爱工作。这算是兴趣爱好吗?”
乌龟姑娘说:“很少有人热爱工作,大部分人为了糊口而工作。”
癞蛤蟆说:“做木匠活儿是为了生计,这不假,但是我心底喜欢干这个活儿。”
乌龟姑娘说:“癞蛤蟆,你心中所想的女子大概是什么样的?”
癞蛤蟆一听就知道,这是送分题,他果断地说:“像你这样的。”
乌龟姑娘愣了一下,反问:“我?我在你心目中什么样的呢?
癞蛤蟆用脑袋里想了一遍能夸人的词,说:“聪明、善良、漂亮、大方、懂事……”乌龟姑娘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癞蛤蟆呵呵笑了一下,说:“比我说的还要好哩。”两个人相视地看了一眼,癞蛤蟆牵起乌龟姑娘的手,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乌龟姑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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