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去学校的路上,会经过一块围起来的荒地,里面开着一大片一大片金黄色的野菊花。
那片野菊花,在那个无人欣赏的角落里,静静地绽放着它的美丽。每次经过那块荒地,那片耀眼的金色,总让我目光惊艳,也让我在这个寒冷而又阴霾的冬季心生一丝温暖。
菊花这片野菊花,总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奶奶。奶奶在世时,非常喜欢菊花。家里的花盆种的几乎都是菊花。
春天,菊花刚冒出新芽,奶奶就拿出剪刀,一棵棵细心、认真地修剪着。后来,才知道,要想让菊花开得更大更漂亮,必须先修剪掉一些小花枝。夏天,天气很热,菊花被烈日灸晒一下,全都无精打采地垂下片片叶子。奶奶看到这情形,总是无比的心疼。一到傍晚就赶紧浇水,给她的花儿补充水份。秋天一到,奶奶就天天盼着她的菊花早日开放。从一个个偷偷冒出来的小花苞开始,一天天地等待着,直到某个不经意的清晨,起床一看,那一个个含苞欲放的小花苞居然竞相绽放。有的已经全开了,绽放成一朵绚烂的金色的花朵;有的还只开了一半,张开一个小口,伸出一条条、细细的小小花瓣;有的只是裂了一条缝,像一位娇羞的小姑娘,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
菊花那时,奶奶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永远都是先去看她的菊花。偶尔,也会挑一朵开得最漂亮的菊花,轻轻地摘下来,用一根细铁丝一穿,再插在她梳得整齐光亮的发髻上,远远地看,真的非常漂亮。可奶奶毕竟还是舍不得摘她的花,头上戴的那一朵,晚上会取下来,把它养在水中,第二天,依旧如新,依旧美丽……
许是看到奶奶喜爱菊花的痴迷程度吧,爷爷在世的时候,每次去老年人活动中心回来,要是看到哪家有不同品种或是不同颜色的菊花,就会找人家商量,移几棵过来,栽种在家里。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家中菊花的品种逐渐增多了,由原来的黄金菊,增加到金盏菊、波斯菊、大丽花、小丽花等等;颜色也逐渐增多,由原来的金黄色,到后来的淡紫色、紫红色、白色的……这些菊花,竞相绽放,开成一大片一大片色彩斑斓的花海。
菊花菊花开放的每一个早上,我都会忍不住想一瞧究竟,到底菊花是如何开放呢?结果,越想看,越着急,越没耐心,它像是与我作对似的,偏偏不理睬我。直至我失去耐性,起身离开,无功而返。可惜的是,到现在为止,我也没能看到那绽放的美丽的一瞬间。
也还记得有一次,邻居家的小孩子看到开了那么多美丽的花儿,忍不住偷摘了几朵,结果,被奶奶发现了,给赶跑了。后来,奶奶逢人便讲,小孩子也不知道要爱花、护花,把我家的花遭蹋得不成样。看得出来,奶奶为摘花这事心疼了好久、好久……
菊花后来,爷爷离开了,家里的菊花,只有奶奶一人在精心呵护,细心照顾着。只是闲暇时,不免会经常看到奶奶望着她的菊花发呆,神情中透露出一丝丝的落寞。再过几年,奶奶也离开我们了,老家没人住了,那些曾经开得绚丽多姿的菊花,失去主人的呵护、照顾,最终一棵棵地枯萎死去……
菊花现在,每年的清明节,给爷爷、奶奶扫墓时,我们总会带上一束束开得艳丽的菊花去看望他们,希望这些活色生香的小小的生命,能给他们带来一点点安慰,并永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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