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
昨晚刚刚写好一封信，未及寄出，就收到你的信了。读毕，高兴是自然的，因它是今冬收到的第一封信。然而又伤怀，也因它是今冬收到的第一封信。
冬天的来临是我所讨厌的，一是它的寒冷，这还可以克服，更主要的是黑夜太长，来得太早。从去年开始，我莫名地对黑夜产生了巨大无比的恐惧和厌恶。忍受不了日暮时如血的日光，忍受不了冷淡的远山，忍受不了暮色四合时的苍凉与孤寂！这种时候，我整个身心都在颤抖，似乎只是一粒尘埃在飘浮，无来处，不知所往……
你这一封信让我不自觉地审视自己，追问自己，向自己发难。有很长时间了，我找不着信念，忽略自己的感受。“学着不在意，学着忘记，冷眼看待各种折磨炎凉的交替”，唱的正是我。现在看来，我竟是黯然得不忍明视。找不到一直固守的那些东西，我不知道我的心是如何，思想是怎样。很乱、很混沌、也很空洞。
甚至都无法判断是否一直在向前走。
考试打算慢慢考，反正一次也不可能考完。想留到以后考，下学期集中精力抓学生----我实在无法容忍庸庸碌碌和一事无成！
即将知道自考分了，一到日期就尽早去查，通知我，好么？我太想知道结果了！
好了，就到这个地方。祝我们早日等到云开日出的日子吧！
友
1998.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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