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气高温又多雨,所以很多不耐热的人一刻都离不开空调(比如Y先生)。所以很不幸,我和小宝都在一个暴雨如注的夜晚吹了一夜空调后病倒了。
小宝是当天就表现得有些明显了,手心发热,精神萎靡。到下午的时候,身上已经很明显得滚烫起来。我则不很明显,一直到小宝烧起来,我只是觉得浑身发冷,大夏天盖着被子依然起了浑身鸡皮疙瘩。下午的时候妃姐要我们带她出去玩,我说妹妹生病了,不去。妃姐很不高兴,坚持要出去,可我却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Y先生惊讶于我的身体如此之快地突然出现状况,有些半信半疑。我掀开被子让他看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才疑惑地说:“不会也感冒了吧?”我嘴上说着不太可能,但晚上给小宝量完体温后,考虑到身体也开始发烫,我随手把体温计夹在自己腋窝下,结果一拿出来就是38.5℃!我吓了一跳,赶紧喊Y先生。Y先生说:“上来就这么高的温度,不妙啊!要不吃点药吧?”我忍着没吃,结果第二天早上就39度了,浑身忽冷忽热的,冷的时候觉得被子一点儿都不保暖,浑身直打哆嗦;热的时候又把被子踢得远远的,额头都冒出汗来。Y先生拿了感冒药出来,说:“只剩感冒药了,没有阿莫西林。你先吃一颗感冒药看看吧?”我怕他担心,就依言吃了一颗感冒药(其实我内心是很抗拒感冒吃药的)。中午Y先生在外面打包的白切鸡饭,我忍着无力勉强吃了几口。小宝也什么都吃不下,恹恹地和我一起躺在床上。Y先生说:“要不我去煮点白粥吧?你们这两天都吃不下东西,总不是长久之计。”我想了想,就答应了。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晚上已经烧到39.5度了。我继续吃了一颗感冒药,可第二天体温却依然是39.5度。Y先生下了班赶紧又去买了一盒阿莫西林回来,让我搭配感冒药一起吃。可晚上的时候我却感觉身上越发滚烫,尤其是双脚,不小心碰到妃姐身上,吓得她大喊:“妈妈,你的脚好烫!”我踢开被子,Y先生问:“你不是冷吗?”我伸出手臂,让他看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嗯,是很冷,可是也好热,我觉得自己已经烫的受不了了。”我让他把温度计拿过来,量了几分钟后一看,已经差不多40度了。我虽然不舒服,可也知道再烧下去很危险。看了眼在用功的Y先生,我也没打扰他,挣扎着去洗了个澡。怕冷水刺激得更严重,我还把水温调得比宝宝们洗澡水温还高一点。临睡之前Y先生跟我商量:“再这样下去不行啊,高烧时间长了会把人烧坏的。”看我不吭声,他故意调侃我:“本来就不聪明,万一烧坏了更傻可怎么办?”虽然昏昏沉沉没有半分力气,可我还是勉强睁眼横了他一眼。看我恼怒的样子,他嘻嘻笑道:“哈哈,逗你玩儿的!但是真的不能再继续烧下去了,如果明天早上还是这个样子,咱们就去医院好不好?”我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他很高兴,帮我掖好被子就睡了。
第四天一大早,我就感觉有人摸我的头。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Y先生欣喜的声音:“好像没那么烫了呀!”我微微笑笑:“看来昨晚上那个澡没白洗。”他这才知道我自己撑着去洗了个澡,后知后觉地说道:“哎呀多危险呀,你怎么也不叫我?”我说:“你要学习啊!这几天闹得你也没时间好好看书,半夜还要起来给小宝泡澡也没休息好。再说我现在不是好些了吗?”说着就催着他赶紧去看书,我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可没一会儿他就叫醒我:“不好了,二哥走了!”我昏昏沉沉地问:“你怎么知道?”“大嫂半夜三点在微信群里说的,你看看。”我睁眼就看到他递到眼前的手机上,大嫂留言说二弟一路走好,远在俄罗斯的堂姐回复说让嫂子帮忙多烧些纸钱。我头脑清醒了一点,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只好沉默着继续栽倒在床上。Y先生也沉默着,后来就迷迷糊糊地听到他给家里打电话,再后来,他貌似就出门买早餐了。可惜我不管吃什么嘴巴都是苦的,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后来他接了个电话,进来后就欲言又止。我问怎么了?他才说可能需要立即赶回去……我有些无言以对,堂哥去世,堂兄弟本不用大老远赶回去。可他说得也有道理,现在每家每户孩子都少,出了事情唯有互相帮助互相照应,如果他不回去,以后他的父母有事也别指望人家来帮忙。可我们现在的情况,我和小宝都发着烧,大宝也流鼻涕打喷嚏有被传染的迹象,怎么能离开人照顾呢?
一时间只觉得凄风苦雨。
Y先生订的机票是晚上七点多的,可能有些内疚,他说中午请我吃饭。没生病之前我有些嘴馋,想吃跳水鱼,结果还没吃上就病倒了。所以为了减轻自己的愧疚,他在临走请我吃了一顿,结果鱼吃完晚上就开始咳嗽,烧的更厉害了。
我一个人撑着,到饭点了打电话叫外卖,烧的迷迷糊糊地还记得摸摸娃娃们的体温。在我烧的最厉害的时候,已经四十度了,我爬起来把水温调到比冷水温度稍稍高那么一点点,然后洗了个澡。当时浑身滚烫啊,估计都能煮鸡蛋了。可过了一个小时,居然开始慢慢降温了!我看着一次比一次低的体温计度数,终于放下心来,彻底地睡了一觉。那天晚上没开空调,所有人都热得浑身大汗淋漓,但第二天早上,我已经彻底好转。两个宝宝也在我不断地喂水、出门散步发汗的过程中逐渐好了起来。就这样,居然撑到了岳先生回来!
给岳先生接机的时候,我想,没生病的日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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