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一叶知秋冷
4、黄梁梦的合约
看着那本婚纱照，卜嫣花脸上的笑有点僵硬，拍照价位一再往下降，直到把它落到最低，赵秋升一点都不看自己脸色。还有徐赛租来的一室一厅，那个榻榻米似一米五床，他躺在上面，双脚可能都得放床外。
一想到自己要在这样的婚床上过日子，卜嫣花就笑不出来，那么窄那么短俩人能睡安稳么！何慕楠新房里的大床，横着睡都露不出脚，都是人，老天给的待遇怎么差别那么大呢！
婚期就定在五一，到时候赵秋升上门迎娶，卜嫣花在娘家等，不知为什么，老提不起劲，心越来越沉重。临回老家的前天下午，应何慕楠之约，俩人在咖啡屋见了个面。
“卜嫣花，咱们认识这么多天，我叫你的名字，感觉特别亲，不介意吧。”
“不、起名字就是让人叫，何先生，你随意。”
“卜嫣花，这就是你不对了，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都直呼你的名字，你干吗这么客气，叫我何慕楠。”
灯光下卜嫣花笑笑，这人的房子自己没少见，眼前这个人，从头倒尾，只见过三四次吧，他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这种人只能高高在上，世人亲近不得，要不晃花你的眼。
看着外面阳光灿烂，屋里宁静悠闲，卜嫣花吟了一口杯里的咖啡，太苦、又不能吐出来，在嘴里转了几转终于咽进肚里。何慕楠赶紧用小勺盛些冰糖粉放自己杯里，慢慢地搅，卜嫣花见了就跟着做，
对面那个人，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总一副深沉的样，让人想跑，卜嫣花想早点结束，那人呢，却不慌不忙。没见过他这么悠闲，打电话跟他联系，没一回能应约，所有的事都按他的安排来做。
“卜嫣花，这一万是家具提成，多了算你辛苦费，一个女孩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能坚持下来更难，我还担心你受不了会退，没想到一鼓战气冲了过来，好样的，卜嫣花。”
“何先生，你太客气，我是在工作，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卜嫣花，你又忘了，叫我何慕楠。”
何慕楠的食指连连摇头，卜嫣花只好住了口，低头喝咖啡，听他往下说：
“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容易，手里有点钱，就少做点难，既然咱们遇上了，我盼着你的好。”
“谢谢，何、慕楠。”
“这样才对，直呼其名，不用那么客套，说话也方便，来，咱们先干了这杯咖啡，女孩子不能随便喝酒。”
喝完杯里的咖啡，何慕楠又叫了一壶，还有几碟甜点，卜嫣花太紧张，不说话只会低头喝咖啡，让他担心，下面的话怎么进行：
“卜嫣花，有些话我不知该怎么说，你先看看这份合同吧，如果没意见，咱们再续一个。”
卜嫣花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那页纸，二百来字不算多，却字字关系着她的命运：
同居协议书
1甲方何慕楠自觉供乙卜嫣花每月花费共三千元，赠送的礼物除外。
2乙方卜嫣花必须尊从甲何慕楠，一心一意跟他过夫妻生活，不能再向他人抛绣球，违者当月花费自己出。
3 五年后，甲方何慕楠不想维持这种关系，主动提出分手，做为补偿，房子归乙卜嫣花所有。
4 五年后，乙方卜嫣花厌倦这种生活，提出分手，净身走人就是。
5 若五年后，俩人没任何不适感觉，还想保留这种生活，就继续、直到有人离开。
甲方：何慕楠
乙方：
2005、5、1
合同上，甲方何慕楠的名字龙飞凤舞，他的笔迹大方得体，像他的人一样看着就舒服。
“我家的那人，只关心自己的生活和面子，处处在人前挣脸，从不考虑我的心情，不管里子那片地，不懂得经营，那个家有我不多没我不少，早就各过各的了。这些年钱我也没少挣，她也没少花，总是各行其事各为其主，卜嫣花，你一定没见过，这种同床异梦的生活吧。”
“好像听说过、”
“那套房子，说实话我是买来等升值，看到你不知为什么，就想把它装起来，想安照你的心思，可能、冥冥之中，它就是为你准备的吧。别笑我狂，风月场合我没少去，别说动心，再看一眼的心情都没，见了你，却忍不住、总想为你做点什么。”
卜嫣花不说话，只顾低头喝杯里的咖啡，似真似假听着何慕楠的声音：
“钥匙你先留着，房子欢迎你随时入住，实在不想去，扔了就是。合同你我都有，同意了签字呼我，不想去保持沉默，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会祝福你，不管跟谁在一起，何慕楠都祝卜嫣花幸福到永远。”
说完何慕楠喊来服务员买单，卜嫣花只听到一串数字：
“两壶咖啡一百四，六碟甜点一百二，先生，这次消费共二百六，欢迎你下次再来。”
“我刷卡。”
卜嫣花一听这话，忙站起身翻自己的包，嘴里喃喃着说：
“我包里有钱，别刷卡了，太麻烦。”
“不用，卜嫣花，我消费一直都是刷卡，方便的很。”
何慕楠边说边起身跟服务员往前台，卜嫣花只好站起身，那张合同也莫名其妙跟着钱夹一起装进她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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