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衣的少女被带到了地府。
地府确没有她想像中的那般阴冷,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是鬼群。
“投胎去吧,”带她来的人将她送到一座桥头,桥上站着一位华发美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孟婆吧。
她走上前
孟婆抬头看了她一眼,拿出一个大海碗,看着他人都是小小的一杯,她很不解。
“为何我的份量这般多?”
“那是你心里的苦多,没放下的也多。”
“既然我没有放下,我又怎能忘却呢?”她看看来时的路,很长很长,却没有他的踪影,原以为他会跟来的,也是,他又怎会为她抛下一切呢?
“那便不喝。”孟婆冷淡地说道,似乎,她永远都是这样古井无波。
“是啊,那便不喝……”
“十里开外是一处花海,若是无处可去,那便是一不错的去处。”孟婆说道。
“什么花?”
“曼珠沙华”
“美吗?”
“世间难见”
“在那我可以看到他吗?”
“你若是日日翘首以待,也许吧”
“好……”
彼岸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满眼的红色,与她的嫁衣合为一体,每日都痴痴的凝望那去往奈何桥的路。
短短的路途,她凝视千年,却不见他。
也许她没有认出他来吧……
“他早就离去了……”一个飘渺的声音悠悠传来
“不,我能等到他!我能等到他!”执念,深深的执念,千年来的执念……
“你定要等他吗?”那声音似乎带着那么点儿落寞。
“嗯”她的眼中尽是坚定的光芒。
“那你去十九层地狱,那里有你想要的。”那声音带着点儿颤抖,但她都没有听出来,心不在此,又怎能听得出来呢?
“十九层、十九层……”她喃喃地重复着,便飘然而去。
铁钳死死地夹住舌头,将其慢拽、拉长,最终拔下……她看得脸色发白,虽无惨叫声,但那画面却在她脑海中叫嚣着,这才第一重而已。
“你并无此罪责,回去吧。”那行刑的鬼对她说道。
她摇摇头,说道:“我要往下去……”
“你非有罪之人,这又是何苦呢?”
“十九层……”
“唉,又是个痴人啊!”那鬼差摇了摇头,动了刑罚。
往下走,硕大的剪刀,对着她的手指剪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剪下……
第三层,树立着一株巨大的铁树,树上无一片树叶,皆是利刃,自她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她挣扎着,从铁树上下来,艰难地走向下一层去。
一面镜子,镜中有她对他的爱恋,有她与他的过往,无身体之疼,却是锥心之痛!
热,很热,这是第五层了吧,是蒸笼地狱啊!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
一阵冷风吹过,她走出了蒸笼地狱。
一个小鬼扒去了她的嫁衣,将她按于铜柱之上,铜柱被烧得通红,不知多久,最终被放了下来……
她穿上嫁衣,往下走去
第七层,刀上地狱,第八层,冰山地狱,第九层,油锅地狱……
十八层地狱,十八种酷刑,她一一受过,终于,一扇门出现在她眼前……
门缓缓打开,一名玄衣少年懒散地坐在椅子上。
“呦,又一个这般狼狈之人啊!”那人大袖一挥,她便恢复如初。
“如何让我再见到他?”她不愿拐弯抹角,多浪费一分钟,便晚一时见他。
“小姑娘,别这般心急,能来我这的,哪个不是心有执念的?”他勾起嘴角,眼中却溢满忧伤。当然,她并未看见,也与她无关。
“你如何才能帮我?”她急切地盯着他。
“不急,先同我说说你的不甘,你的执念,我才知晓如何帮你。”
“如此这般”她娓娓道来,语气中满是怨念。
他将手在空中抓了抓,将其放在一个瓶中,那瓶变成了血红色。
血红色,很深地爱恋啊!
“唉,又是个为情所困的鬼啊!”他轻摇头,他确也没立场说些什么,毕竟,若非一个情字,他又何苦困于此处,那人一夜白头,至今都不愿离去,阎王到也是好算计,让那人在奈何桥上,成了新的孟婆。他留在此地,日日能看到她,又怎舍得离去呢?
“三生石,签下你的名字,三生我都能将你送到他身边,但你想好了,三生之后便是湮灭的下场,世间再无你这人。”
“我自是想好了的,否则,我又何必来你处?”
“行,那你将这合同签了。”
“合同?”
“哦,对了,你们称之为质要。”说着,从袖中取出。
“殇?”她抬头,冷不防落入他那满是悲惨的眼中,绝望、痛苦……她知道这人恐怕也有着自己的故事吧,顺着他的目光,十八层地狱?不,在那十八层的尽头便是奈何桥,他恐怕是透过十八重地狱在看那人吧。
她未多说什么,看了看那质要,无非写着签了三生石有多少的弊端,多少的痛苦,这一切,他都不用负责,可这又怎会吓退她呢?十八层地狱,她都一一走过了呢!
没有犹豫,她写下自己的姓名。
殇一挥手,收起了那份合同,请出了三生石。
三生石并非石头,在她眼中,那像是一卷竹简。
他给她刻刀,她将姓名刻下,刻刀轻划过她的指腹,血没入竹简之中。
“好了,我送你去与他重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