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记性不好,再加上我的大学生活实在是乏味,所以能记住得不多。
追忆似水年华1
刚上大学,大一新生尤其是男生,从繁重的高三熬过来,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活跃得有些异常,而新的朋友圈还没建立起来,这满满的躁动与激情总得需要释放吧,于是给高中女同学打电话成了首选。那时候,通讯还不够发达,手机还是个稀罕物,我们跟外界主要的交流方式除了写信就是宿舍的公共电话了。每天晚上,9点以后,是电话最忙的时候,闲得无聊,便调侃打来电话的男生,也不管他是找谁,那个时候宿舍的每个人的男同学、男朋友都被调侃过,现在想来也许用调戏更合适。那个时候真是闲。
2
2003年春天一场浩劫悄然而来,全民抵抗非典的战役打响。疫情严重的广州离我们这座城市太遥远,远到我们压根儿没意识到有多严重。没过多久,疫情蔓延,我们这座城市也成了重灾区,大街上人们都带起了口罩,周围气氛也越发紧张,学校停课、封校、隔离、消毒,教室都成了零时的隔离室,教学楼门口拉起了警戒,有人值班把守。有一次我跟舍友在操场散步,我们看到操场边的体育器材室竟然也成了隔离室,一个男生坐在二楼的窗口,看着对面的夕阳,大声地朗诵:“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们吓得赶紧跑,那个男生冲我们大喊:“别跑啊,同学,陪我聊两句吧。”我们更害怕了,落荒而逃,仿佛多呆一秒钟,跟他说一句话,自己就会得上非典似的。一天半夜,整个校园安静下来了,我们都已经沉睡。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大家被着突如其来的嘈杂惊醒了,我们趴在窗口看着楼下。救护车安静地停在楼下,没有呼啸,只是闪着报警灯,我们看见救护车拉走了一位女生。然后很多的女生抱着行李,提着脸盆饭盒叮叮当当地离开,我知道,这些人是被带去隔离室,她们一定是与刚才救护车拉走那个女生接触过。宿舍里的气氛越发紧张,我们不安地看着那些人远去的背影,年纪最小的婷婷终于放声大哭起来,起初大家还是安慰她,接着便哭成一团。我们才19岁没有经历过生死,当死亡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年轻的我们除了恐惧,无能为力,只能痛哭。那个时候我恐惧到夜夜做噩梦,梦中都是呼啸的救护车还有来来往往的白大褂……我不敢听广播,不敢听到那些不断上涨的数字。某一天在我接到朋友电话的时候,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我对着电话冲他大哭,嘴里只重复着三个字:“我害怕,我害怕……”显然他也没有料到我反应如此强烈,他只是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儿地安慰:“别怕,别怕,还有我,还有我……”等我终于平静下来,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他说:“非典其实没那么可怕,不要被那些数字吓到,你知道中国一年死于车祸的人有多少吗?是那些数字的几百倍,那你还不出门了吗?”我抽泣着想反驳,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又说:“其实非典没有那么恐惧,你需要战胜的不是非典,而是你内心对恐惧的恐惧。”“对恐惧的恐惧?”我似懂非懂,但心倒也真的平静下来了。后来,我又遇到过什么H1N1这样的病毒,再也没有害怕过,这跟非典比,真是太小儿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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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没有恋爱的大学是不完整的,好吧我也谈了一场恋爱,这恋爱让我伤筋动骨,真真是一场虐杀。师大文学院男生少得可怜,恋爱的机率真是很渺茫,可我偏偏撞上了这莫名的狗屎运,于是恋爱。恋爱的过程不想多说,因为真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只能说谈了这样一场恋爱,再看电视剧,无论怎么雷人的剧情都不会觉得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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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找工作时,除了拼硬件还要拼软件,我软硬件都不突出,没有拿得出手的简历,没有突出的相貌,所以我剑走偏锋,在面试上下功夫。当时我提了一个“五年计划”深得几位校长的认同。我说工作后,第一个五年,靠我的热情来工作。我跟那些在一线工作了多年的老教师相比,除了年轻之外,没有一点优势,所以我只能靠我的年轻、朝气、满腔热血去工作。那些校长问,那第二个五年就没有工作热情了吗?我说,热情在那时候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我已经有了五年的教学经验,肯定有了自己独特的授课模式和风格,所以第二个五年,我要靠我课堂的魅力去征服学生。他们追问,那第三个五年呢?我笑着摇头,我还没想好,您想了解的话,不如就招了我。后来工作之后,果然很有热情,隔壁的班主任是个四十岁的老教师,她每每看见我打了鸡血似的状态,她都要感叹一句:“你年轻,有的是精力和热情,我不行了,管不动了,等退休了。”只是我这热情没有坚持五年,大四时的豪言壮语成了空话,那时还真是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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