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快被搞死了,如果住院又只是依靠外力、自己内在一点都不愿意改变的话,那就一辈子都住在医院吧,这样可以躺死,呵!搞笑得很。
这是今天的感觉,儿子想要约咨询,约到今天的咨询师,我感觉有一点儿烂,既不能同理,又站不到自己的位置,我在猜他是跟主流价值是一伙的。儿子不知道确立什么目标,他把儿子喊出去、单独给我说话,说目标应该是让他恢复社会功能、可以去学校。
妈耶!一来就谈这么大的目标,不把人吓跑才怪。教科书式的一问一答,我真心觉得不值。但实际上,我又被影响了。
比如他给我说,一般来开休学证明的、他们都不开、因为休了学一般就不想回去了;家长要在家站稳脚跟,就要明确无论怎么样,九月都要去上学,不是要学得好或者不好,就是要去,因为学校是社会功能恢复的一部分。还给我举例说,有些还是大领导的孩子,完全啃老,毫无社会价值……
所谓的咨询结束,我的戏就开始了。比如病了就病了,有药,带着药往前走;去参加团体活动,快去;去学习催眠或者系统排列,你选一个……我感觉照这样下去,我不仅要把我自己憋死,也要把我儿憋死,实在是可恶。
马上叫停了自己,开始书写,我才不想死呢!我还没活够呢!
(一)
这几天感觉有一些混乱,上一周黄老师的课程探索,我写得有点儿发抖,也有点儿紧张,我感觉那份书写简直不能拿来面市,换了好几个地方才算是藏好了。
生命故事线,从儿子出生开始。原来以为我是喜悦的,但探索后才发现我是分裂的。未婚先孕本身的羞耻感、父亲发现我怀孕以后的无地自容感以及他认为的对家庭声誉的重大影响,所以直到儿子出生,我是懵圈的、没有准备好的、甚至有一些厌恶的,更何况那个时候的我,压根没有准备好做妈妈。
另一面,我的爸爸妈妈妈似乎准备好了,父亲很喜悦,认为那是他的孙子,可明明是外孙子;他抱着孩子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哎哟喂,七斤八两,长得好嘞!本是刚烈的母亲,一直是压抑着自己原本的样子,选择夫唱妇随的生活,所以我不晓得她有什么情绪,我猜按她的样子应该是随父亲的喜悦的,但她的内在是没有长大的。
于是,儿子就在这冲突矛盾中长大了。在书写里,我明显感受到我对他的厌恶,再加之当时跟他父亲的关系已开始不好,所以他是一个并没有真正得到祝福的孩子。
对不起,儿子,你是被爱的、你是有家的。
(二)
四十年,我一直是跟父亲在一起的,即便他死了,我也愿意跟他在一起,恨也好、怨也好、爱也好,反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在一起。
小时候,我跟妹妹都愿意跟在父亲后面,父亲歧视母亲,我们也跟着歧视母亲,当我们把母亲当作是我们家的外人的时候,似乎我们仨是一伙的。即便父亲会批评我们,我们也是撒个娇就完事了。
在我跟先生冲突的那两年,父亲说话已经有一些吃力,但他还是可以打电话把先生骂一顿,问难道我的女儿配不上你么?那一刻,我感觉他会把我的家庭关系搞砸,但更多的感觉却是欣慰的、我是被爸爸保护的孩子。
我对幼儿园没有太大的印象,但大概是上过的吧;反正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的学习,父亲总是尽他所能,给我提供他认为的最好的条件,他当过我的老师,工作调离的时候也会给我找好其余的老师,给我在场镇上租房子、住到其余老师家里。
我记得有一个女老师的家,她大概是喜欢我父亲的,在我的父亲提出住她家的请求以后,女老师同意了,她那温和的老公也同意了。我不晓得当时的我是否自在,但这一段我一点记忆也没有。没有记忆不代表真正没有记忆,或许我的潜意识不想要记住,她在探测到女老师对父亲的喜欢的时候,是羞耻的。
我知道有很多的女性那时候喜欢我的父亲。而我的母亲,在父亲带着他的前女友来家里、前女友说想要做普通社会朋友的时候,我的母亲不仅拒绝了,还坚决地告诉父亲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母亲露出她强而有力的一面。
前一阵,有长辈去世,母亲去祭奠。有人给母亲讲,父亲是个正直的,那时候有女的又是送东西又是帮忙各种示好,父亲都拒绝了,表示自己是有家的人。母亲回来分享这个部分,眉飞色舞。我在想,或许那时候父亲只是魅力大一些,他一直坚守着婚姻的底线吧。
我一直带着探究的态度,去看父亲跟母亲的关系。那时候的避孕套,是带弹力的橡筋。我猜父亲母亲把那个橡筋拿来给我们扎头发了,我和妹妹也会偷偷去听他们的床,还会去偷拿避孕套出来研究。我在猜那时候我对他们是有俄狄浦斯情结的,我想要在性方面占有父亲,我也想要与母亲竞争。只是直到父亲死亡,也没有出现那个拐点。
所以,我的父亲,我还没有准备好,他怎么可以死亡?他死亡了,我在一遍遍疗愈中,割断了与父亲的联结,我不再期待他出来帮忙,他死了怎么可以帮忙,我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但是,这样子的我,是堵塞的、迷茫的,面对很多事情,我都没有感觉。直到上一周我发现自己面对儿子抑郁的无能为力,在面对我的咨询师时,我提到了我的父亲,我又才发现,我是多么需要他、想念他。
所以,父亲,你可不可以在我的心里?
(三)
这一周去参加了一个系统排列工作坊,到最后的阶段,我站在了父亲与先生之间,老师让我去母亲那里,我不愿意去,有抗拒,也有愤怒。老师说和解吧,跟母亲和解吧,我勉强地走了过去,躺在她的代表的怀里,呵呵,无感。
正如生活里一样,我对母亲一直是无感的。无感的时候还是有期待啊,谁叫她是我的母亲呢?
我期待她可以给我拥抱,在我困难的时候,她可以第一时间来到我的城市,不用煮饭,不用带娃,我回家的时候她可以拥抱我就够了,但是无论是哪个时间,她都表达她的无能、她的做不到。
我感觉面对父亲的死亡,母亲或许是悲伤的,但更多是愿意活自己的;毕竟小时候的她,就没有被好好对待过,毕竟她的母亲是自杀而死亡的,那时候她不到六岁。
所以,这么些年,她一直在长她的内在小孩。她在割草的时候,头脑在割草,心没有在那里,所以她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她放棉被的时候踩滑了摔断了手,她想要一直有人听她的故事,反复地描述。
她一直是一个唠叨的人,在家碎碎念,重复一遍又一遍的故事。我在猜,在她生育我和我妹、以及我们的姐姐的时候,她也是没有准备好当母亲的。
关于我跟她真正的故事,又特别是温暖的故事,我的记忆里是少之又少,甚至是没有的。我的记忆,更多的是她让我们要自己发狠,这样才能不被那些叔老子看不起。
她跟我的舅舅和姨妈是不同母亲的,但舅舅和姨妈他们对她很好,心疼她的不易;父亲走了以后,姨妈更是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
她现在跟妹妹生活在一起,有时候也帮妹妹带两个孩子,有时候听到我辛苦的时候会打电话给我传递焦虑,她有她的同伴,可以一起跳广场舞、逛街、买菜、走路的同伴,但她一直说她是孤独的。
她也有她的课题。而我在想办法跟她和解,虽然基本上不怎么回去,但我还是努力跟她联结,状态好的时候每天一个电话,状态不好的时候隔两天再打……我已经尽力,我也会去继续参加工作坊跟她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和解,这样不至于等到她走的时候,再有爸爸朋友圈老年孤独的遗憾表达。
所以,母亲,邀请你看到我向前一步的样子。
(四)
我老家有一些常在阴间走的人说,是儿子的父亲家族没有让他认祖归宗。所以,我带儿子去了他的奶奶家,也做了所谓的法事;对方的人说,是我的父亲想念外孙子……真可是都要维护自己这边的人吧。所以,我对他们也是怀疑的,更何况骨子里的我,觉得儿子父亲要么要求学习太用力、要么不关心生活,对儿子是有影响的。
离婚已是数年,儿子的父亲一直在埋怨,觉得我当初改了儿子的姓,我没有解释,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商量了儿子的姓再结婚的;结婚以后他的出尔反尔,儿子跟着他姓了;离婚以后,他不怎么管儿子,那时那景那家族,我不把儿子的姓改回来,于情于理行不通。他无法理解。
但中国人的集体潜意识,孩子是要随父亲姓的,所以这多多少少会对儿子有影响。父亲离世以后,我想要把儿子的姓改回去,包括这一次排列,儿子也感受到我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把他的姓改成周姓。但是作为前夫的代表,很明显是不信任的。
他对我有怨气,我对他也充满着恨意。这么多年,我们会因为儿子有联系,前些年指责居多,这些年观念不一致,我们也只是就话说儿子的状况而已。更多地,在婚姻关系里的彼此伤害,实在是恨、恨、恨!
那一夜,我们发生争吵,他说“你这个婆娘……”,我是听不得“婆娘”这两个字的,说“你们全家都是婆娘”,他很生气,起身掐着我的脖子,说“你这个婆娘就是欠打”,我被卡得喘不过气,为了活命,使劲地咬了他一口。
打闹声吵醒了父母亲,父母起身劝了我们。第二日天刚亮,这男人要去看医生,说是被狗咬了。我呸!什么东西!丑陋之极!恶心之极!
最搞笑的,争吵时,几个月的儿子在床上哭,他不管不顾,还一顿奚落。那神态、那不屑、那讽刺,无敌之极。呵,狗一样的男人。
也是父亲死早了的,又是屋里的老幺,并且是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被狗一样的宠着呗!就连结婚以后的睡觉,他妈妈天不亮都要来推门,生怕他儿被虐待了;而这个男人更多时候的睡觉,都更愿意去他妈那屋。
经过我们讨论过的事,只要一遇到他妈妈,一遇到他姐姐们不同意,那必然是要牺牲我的。呵,想起来,就觉得特别搞笑。但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当时的我,看着穿皮衣的他,以为是富裕的、可以解决我们家经济难题的。这样子带有目的性的婚姻,怎么可能长久,所以我必定是要为我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恨没有走过去,原谅也就谈不上,儿子也就没有家的感觉。所以,眼下,不得不和解。
尽管对方不乐意听,但还是一遍遍地念:谢谢你当初选择在一起,孕育了儿子;无论发生了什么,儿子永远是你的儿子,你永远是儿子的父亲、唯一的父亲;他是你们周家的孩子,流淌着周家的血,无论如何这一点都不会发生改变;对不起,那时候给你带来了伤害;对不起,当时在婚姻里我是那么的功利。我们错过了,但对儿子的爱,不会错过,你爱儿子,我知道。谢谢你那么努力。
尾:
时光啊,请让我慢一点,再慢一点,慢慢地陪伴儿子、陪伴女儿,慢慢地陪伴自己,慢慢地与父亲、母亲和解,与前夫和解,也好好地跟先生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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