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钥匙转动锁孔的咔哒声将小亦从梦境中解救出来。“又是一个好长的梦”小亦掀开身上的毯子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睡得越久大脑越难清醒，高淇曾告诉她，八小时以外的都是垃圾睡眠。想到这个，小亦只是笑笑，她把这一切都归罪于春困。

她喝了一口茶几上冰凉的伯爵红茶，那是昨晚睡前泡的，本想等凉一会儿再喝，不想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佛手柑的味道很奇特，像是在身体里燃了一根香薰。窗外有一颗很高的玉兰树。这时候的花是树上开了一半，地上也落了一半。小亦看得出神，总想起小学的时候那个在校门口叫卖白兰花的奶奶，那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像菩萨一样慈眉善目。不像其他小女孩喜欢把花别在衣服上，小亦习惯将白兰花放在文具盒里，每次打开文具盒白兰花扑鼻的香气总让她感到心安。

“又在想小时候的白兰花？”高淇进门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你知道吗？白玉兰是望春花没有特别的香气，白兰花不一样，夏天开得比较多，香气较浓。”高淇也望向窗外的玉兰树，声音平和。

“这样啊…”小亦没有转头看他，只是紧了紧手里的毯子。

“隔夜的茶就不要喝了。”高淇去厨房烧水想给小亦重新泡一杯。

小亦又躺下了，风很暖，空气里忽然飘过一阵白兰花的香气，像一个做了很久的梦不知所踪。厨房里水沸腾着的声音很好听。她翻开看了一半的卡佛，一字一顿地念着：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