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大约是8、9岁的样子,妈妈开始信奉天主教,是村子一个叫潮子的老人给她传的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着了迷,经常和潮子在家谈论宗教的事情和一些经文。
刚开始的时候,妈妈只在每周末去上面的邻村做礼拜。还会经常带我一起去,那时候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看着一大群人,聚集在一个小院子里,一会祈祷,一会朗读,而我心里只想着玩耍。
家里的梨园是我童年的乐园,一年四季都充满着无穷的乐趣。但是对于父母和爷爷奶奶,梨园有着干不完的农活,拔不完的野草,除不尽的害虫,修不完的树枝。一家人都围着院子忙,从早到晚,也没啥好的放松活动。除了吃饭时,和晚间休息后的电视时光,应该是唯一娱乐的方式吧。
2000年左右的时候,电气化开始席卷北方的村落,家家户户都新增了很多电器,有的人家买了冰箱、电话、DVD等比较时髦的家电,大家还会相互借电影光碟看。此后几年农村打工潮也开始慢慢流行。巨变的浪潮在传递到村落后,已经衰退成了小小的浪花,淳朴的农村人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但同时大家有在攀比着。农村人依然以土地为生,却又被这片土地牢牢的禁锢了。
制造业的崛起,楼市的崛起,股市的疯狂,互利网的萌生,在这里都是一些小浪。农村本身就是一层厚厚的牢笼,他消息闭塞,交通落后。
那时候,大家的生活普遍是贫穷的,但我很少有过贫穷的感觉和记忆,大概所有的贫苦负担都被家人担走了吧。小家有小家的安逸,但在贫苦靠土吃饭的年代,大的家庭有着很强的抗风险能力,就像雨旱交替的非洲草原,动物只有结群才能生存。
父母要养育我们三个孩子,也要面对繁重的农活,但对我们的照顾,从来都是无微不至的。
每一顿饭都很踏实和安心,现在大城市伙食完全不能对比,虽然有大鱼大肉,但是主厨们只是流水线上的螺丝钉,做不出有温度的饭餐。
每天晚上我们等着父母的吻才能入睡,比起现在普遍的留守儿童,我生活的在爱的乐园里。我有快乐的童年,我不知道自己给父母增添过多少的烦恼,但在资源匮乏的年代,父母对子女的爱和责任,又是一层牢笼。
妈妈做过很多的创业尝试,做过裁缝,养过蜗牛,养过兔子,养过鸡,几乎是屡战屡败。
信奉天主教后,没过多久妈妈就信了基督教,也许古老的天主教更适合解决古老社会关系中的简单的价值观问题,但是在社会复杂化的现在,开放许多的基督教更适合人们。
之前我一直不清楚妈妈为什么会信仰宗教?
而且那么的炽热和坚决,不顾家人强烈的阻拦和反对。
但当我试图把一个点的现象还原到当时的场景中,我渐渐明白,这是对自由的向往和追求。
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希望?
《肖申克的救赎》中很好的诠释了,安迪这样说道:“要么忙着生存,要么忙着去死!”
那是一种不被角色、和环境所困、不被体制化的自由之心。
或许宗教也是一种牢笼,但它绝对超越了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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