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前后,种瓜点豆”,“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又到了种花生的季节。最近恰好下了一场喜雨,人们开始忙碌起来。田野里,省力快捷半机械化的花生播种机穿梭在地头垄间,真正沿用原始播种人的已寥寥无几,看到这情景,我不禁浮想联翩,想起童年一次种花生的往事。
那还是在生产队的时候,也就是八九岁的年纪。有一年,谷雨时节下了一场小雨,正适合种花生。于是生产队发动男女劳力都出坡,下地抢墒种花生。一大早,我就被父亲从睡梦中喊起来,去离村很远的地方帮忙点种。来到大街上,大人们已用手推车推着花生种准备出发,推车的、担担的、扛着锨的、挎着篮子的,男女老少就像出征一样。我们小孩子把瓢子扣在头上,惺忪着眼跟在大人们身后,听大人们有说有笑的,下沟爬岭沿着崎岖山路走了半晌才来到地里。
种花生是俩人一路架子,一人负责铲穴,一人负责点种。等人都到齐了,自由结伙,大人们铲穴,我们小孩点种,每穴二至三粒。大人们占好地块,我们小孩则端上或挎上种子,跟在各自结伙的对象后面开始干活。
初次接触农活,我被安排在半劳力(当年青壮年为整劳力、妇女老头为半劳力)跟前。刚开始好奇,感觉点花生很好玩。手里端着一个盛满花生种的瓢子,一穴二粒或三粒地搁,还能做到均匀。半晌之后,由于老是低着头,低得脖梗子开始酸疼,端瓢子的胳膊也僵硬地不听使唤,点花生种的手也越来越不灵活了,不是三粒就是多粒地搁,总是被大人责备。有时搁太多了还得弯腰捡起,一来二去就耽搁功夫了。抬头看看别人,他们有的两路架或三路架子一起在地里撵趟趟(你前我后相互追赶着铲穴),小伙伴们则争先恐后点种,都干得正欢,我只好忍着劳累坚持着继续干。
干着干着,又感觉饿了。那时候为抢墒,生产队安排青壮年妇女从各户家攢饭,送饭到田间地头。不到饭点送饭的根本就不来。我年龄小,没有耐力,等不及与大人们一起吃饭。急得我左顾右盼,就是不见送饭的人来。
那一年因为花生种准备不足,为了防止社员偷吃种子造成大短缺,有人就建议用牛粪尿拌花生种。点种前所有的花生种都用牛粪尿拌好,花生种弄脏了就不会再有人吃。当时我实在是饥饿难忍,心想,虽然不卫生,反正没有毒,捻了皮吃上一把先垫垫再说。就这样,一把花生米偷偷地下了肚。你甭说,味道虽不可口,但能缓解饥饿,还减轻了疲劳。
后来送饭的来了,一声“吃饭”,各人找好各自的饭菜。打开饭包的瞬间,满坡里散发着浓浓的饭香。社员们有说有笑相互礼让。场景里充满着浓厚和谐的氛围,野外聚餐吃起来真的格外香,累点苦点也没人抱怨。
几年后,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集体种花生的场景也没再出现,也不再有用牛粪尿拌花生的创举了。
如今,种花生已不再是那种原始种植了。机械化、半机械化地膜覆盖技术普遍推广应用,不再有我童年种花生的情景。今昔对比,还是感谢党的改革开放给大家带来的好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科技的创新,日新月异,各种零食小吃也铺天盖地,那种受累挨饿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那段童年的时光也尘封在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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