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伤

  母亲以一块五的批发价兑了几十斤辣椒拿到集市销售。早上七点开始，出价三块；不一会儿太阳就有些毒了，于是二块也卖；再后头，即使集市里人还很多，急性子的母亲也按耐不住；最后，一块也卖了。

  “唉，卖小菜就是这样，能赚一点钱和一些辣椒就得了。”母亲一面把一袋没卖完的辣椒气喘吁吁地扛进门，一面说。

  接着，我看见母亲把辣椒洗了，趁着大太阳放楼顶晾干后，才吁一口气。我知道接下来的工作是剪辣椒。母亲可以坐在室内吹着风扇完成这一步。可是，反正和辣椒有关的事都不是易事。我是不敢碰它们的。因为上次母亲叫我去收晾在外头的剪碎的辣椒，才一会的功夫，手就辣得不行。

  “妈妈，手辣死了。你怎么不怕辣？”我说。

  “我的手不怕辣”，母亲说。

  我信以为真，也不再做声。

  妈妈就是个辣椒王，满满一地的辣椒，两个钟头不到就被剪得差不多了。看着红红的一大堆碎辣椒，我也满满的成就感。

  突然--

  “哎呀，剪到手了！”母亲惊叫到。

  顿时，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涌出，和红红的辣椒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我马上拿来创口贴，替母亲换上。心里想着都觉得辣。我以为母亲会就此作罢。可是，她喃喃自语：“还要碾碎才能放到坛子里，今天必须完成，不然这些辣椒都会烂掉。”

  我害怕母亲会叫我做，马上找借口走开了。等我回来时，辣椒已经全部入坛。母亲正一声不吭地在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