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你

“突然想起你”

看到对话框里这样的消息像是突然被闪电击中，尤其是在此前的时间里，我伸出的手又缩回无数遍，还是没敢发出讯号。好像心心念念等你电话，一开门发现你站在门口一般快乐。

我真切地快乐，无聊的会议也因为偷偷和你聊天而变得有趣，一如回到了在数学课本下偷偷给你写信的课堂。若是放在16岁，我的快乐可能会更热烈些，但是我的嫉妒和愤怒也来得更猛烈。它们都正在离我而去，无论好的或是坏的，一切强烈的情绪，像是细细的河流，从我的身体里慢慢流淌出去，我害怕它们将要流尽，生命只剩下枯萎的河床，于是我读书、记录、幻想，依赖无用的东西来创造情绪的碎片。

我们在青春期讨论的喜欢和爱，期待与梦想，甚至死亡，都随着时间和自身的成长而变换。有时候我觉得它们一直都在，即使我因为缺乏勇气而去追求更实际的东西，但是它们一直在，在空气中，在血液里，在每一次想起你的时间里，我都觉得我还是想要成为17岁想成为的人。在每一个阶段，她的形象都更为具体和丰盈起来，她勇敢又自由，坦率又狡猾，她是坚强的无所畏惧的，可以接住命运抛来的任何风浪，她从未长大，但一直在成长，她至死都是少年。或许，她会有你的影子。

很多人的名字像五月的柳絮飘过，我来不及叫出口，虚假的自尊心阻止了我。我在你面前也胆怯，我一直是个胆小鬼，因为怕失败而不敢大胆期望，仅仅是被你想起这件事，就足够让我快乐。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是否被记得，“死亡无需祭奠，人生无意留痕”，名垂青史之外，一定有一种愿望是关于遗忘的，它是安静的，自然的，没有虚荣和挣扎的。

我不知道去哪里，你说你也不知道，我就有点安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偶尔会觉得自己搭不到船，我觉得生活就是一个接着一个大麻烦，仅仅是解决麻烦这件事就让我们偶尔产生胜利的错觉。

哪有什么胜利可言，挺住就意味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