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不会写东西了。
好久,好久没有写与看过——那种读过后会心尖带着颤抖与清新的文字了。四月份买了一本《蒋勋说宋词》,看了一半,也没认认真真写自己的想法。然后间断地读了读《水问》——简媜的文字,总能及时的帮我把情怀找回来,连同那段岁月里的喜乐。
她说,像每一滴酒回不到最初的葡萄,我们回不到年少。可是,年少是可以回的呀,我们无法变小,无法回到少年时的模样,但,情怀可以回去。
喜欢翻看以前写的东西——先感谢自己有这个写东西的习惯——总能体会到以前的趣事,无趣的事。我不直接写今天做了什么,不写故事,只是写周围的花,窗外的叶子和云,路上的月亮,然后加一两句伤感或欣喜的话。别人看了,也看不出我的意思。而我自己,在日后翻起时,会细细想,想字里行间隐藏的故事,和那个时候的样子,很有趣。
那个时候写,我能想到未来最美的场景:便是在一个下雨天里,窝在摆着一棵常绿植物的玻璃窗前,翻以前写字的本子,看的书。文字在纸张间沉睡或苏醒,我在翻弄中静默或沉醉。雨——定要有雨的——在玻璃上凝结,然后水滴划过,落下痕迹,又被覆盖。
这个时候,还是这样想。所以,一到下雨天,就喜欢站在阳台上,窗户前,可以什么都不做,对着窗外发呆,从雨下到雨停。尤其是在秋天,满而实的季节里,加点清凉清冷的雨,好一个天凉好个秋。雨,在春天是贵的、暖的,在夏天是解渴的、忙里偷闲的,冬天是用来化雪做魂的。唯有秋天的雨,适合和清冷的词。就像酒,淋在喉间或心头。
而词,谁来写呢?我觉得写秋词最好的一首,莫过于柳永的《八声甘州》,只首一句——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足以,足以将一个秋的雨的情感描绘出来。雨里江天,澄澈如洗。一个“对”字,登临纵目、望极天涯,又在这个天色已晚,暮雨潇潇里,用三个上声“雨”字,“洒”字和“洗”字,循声高诵,顿觉素秋清凄,无与伦比。仕途羁旅客,漂泊异乡人,不写了,也足以。当年在此情此景,听过这首词的人,是何其有幸啊!
想象自己也在那个傍晚,静默的注视这首词。动动笔,想和着写一个,却是万千横竖撇捺堵在心里,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谁来领一句呢,写写此时在窗外敲打的雨,连同那个一千年前的暮色江天。
生命有限,灵魂未知,唯有文字,三两点,便可记载多年。
丁酉年七月一日晚
十四寒念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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