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故乡瘦了，可我还在流浪

回忆

是记忆里含泪的微笑

流浪回去后，发现故乡瘦了一圈

他、她、他们、她们还有它们

早已物是人非

。。。。。。。。

在外流浪了那么久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

那个可以让我写诗的地方

堂屋里离开时新买的中堂画还会不会在墙上挂着

门上的对联应该早被四季的风吹散了

墙角桌上的笛子不知是否还在

老爹家的风琴是不是还可以拉

二爷爷是不是还会坐在村东头的石磙上

吧嗒吧嗒吸着旱烟

庄里的傻子是不是还会蹲在他家的桃树下嗯嗯啊啊

说着怎么听也听不懂的话

。。。。。。。。

甚至

好事的平安妈如果还在会不会像当初那样见人就说我是劳模的孙女

只青梅不竹马的大刚哥还在吗

童年唯一的女玩伴肖结还记得我吗

山涧小学里学生上课睡觉

老师还会不会拿竹子打手心呢

拾一片树叶就可以吹曲的童年

还在吗

燕子是不是还会在堂屋里的大梁上去筑巢

百家后田野里的蚂蚱是不是还再打架

红薯地里的老鼠应该还会偷吃红薯

湾里大坝上还会不会有看虎人拿着长枪

等着老虎出现

新沟西里的坡上是不是还会种着

那时不知道叫什么名的薰衣草

路两旁应该还是会种着一排排的白杨树

漫天的柳絮还会不会像雪一样飞

洋槐花的花香除了招蜂引蝶外

是否还会引来一群孩子

。。。。。

院子里一人多高的草荒芜地在无声控诉着

堂屋里墙上破败不堪的中堂画诉说着

这里

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门上的对联早已被四季的风吹散了

墙角的笛子还在

可惜笛子的主人却把曲子忘了

老答家的手风琴早已被吉他取代

手风琴在我离开的第二年就被舅爷爷带去兵团了

二爷爷还在，八十七岁了

见他时还在吧嗒吧嗒吸着旱烟

只是不认识我了

庄里的傻子

不知去向

有人说死了

也有人说被带去上海了

。。。。。.

只青梅不竹马的大刚哥

已是两个孩子的爸爸

唯一的女玩伴肖结在我上高中时

就早已嫁人

如今，女儿已七岁多了

村里的大爷大妈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只是

我却早已不是他们记忆里那个爱哭的小丫头

我被当成了新过门的外地媳妇

满口的广东腔却怎么也为自己辩解不了

哭笑不得

以前的小学早已搬迁了

穿眼而过的是我上课睡觉被打手心的画面

谁还可以还我一个拾一片树叶就可以吹曲的童年

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燕子再也没在堂屋的梁上筑巢

人去楼空

连燕子也不愿意多留片刻

百家后田野里的蚂蚱还在打架

只是少了些许勇猛

红薯地早已不种红薯了

村里改水稻了

湾里大坝上的老虎只是个传说

十多年过去了

看虎人始终没见到过老虎的影子

新沟西里的坡也不见了

一座座小洋楼拔地而起

欣欣向荣

路两旁依旧种着一排排的白杨树

英姿飒爽，郁郁葱葱

雨雪菲菲的杨柳在六月依旧依依

槐树婆娑的散着属于她的绿意

。。。。

回忆

是记忆里含泪的微笑

流浪回去后，发现故乡瘦了一圈

他、她、他们、她们还有它们

早已物是人非

云还会从稻草垛上飘过

风还会从老屋的烟囱吹过

可是他、她、他们、她们还有它们呢

          二零一八年 七月

      颜凌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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