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英。”他脱口而出。
她浅浅地笑:“先生你认错人了,坐下来喝杯茶吧。”
……浓茶转淡,饮到路断梦断,自然回甘,所有的思绪都已打开释放。
他对女孩说:“很多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人,我确信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甚至是下辈子也最爱的女人,我只想和她成为夫妻,生生世世在一起,她是这个世上最适合我的女人。可阴差阳错,我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了。有现实的无奈,也有很多不能脱干系的责任。”他说的难过。
女孩问他:“你真的爱她?”
他点头。
“如果她也爱你,她会明白的,爱情并不只是以婚姻的方式存在。”
他开始坦然。忙着他的生活。
未英曾无数次给xx市朝阳街6号楼1单元19号写过信,有一封只有三个字的信,“我爱你”,还有一个红唇。只是这封有标志的信厚朴却没有收到,现在想来,也许是天意。
收到未英最后一封信的时候,厚朴已经有了孩子。出奇意料地是整整齐齐的信纸,信上写着:“厚朴,那年你下榻的茶馆见到的那个女人是我,能见到你就已经很好了,相认已经不重要。知道你爱我,我就已经很满足。相爱需要缘分,只怪情深缘浅。如果有天我不再爱你了,我不能再爱你了,请理解我的脆弱。做不成你的妻子,我仍感激。”
他看了又看,然后收起。她固执地以这种古老的方式维系感情,用文字抒写点点滴滴,他把她的信放在一个木匣子里,小心翼翼地保存着。那是一个禁地。
一个月后,未英就自杀了,她喝下去一瓶安眠药。她没有任何眷恋的东西,做暂时的不死鸟很累,爱情是她唯一想要的。她遇见了,只是,他却温吞着,犹豫不决,不说不爱了,也不肯给她一纸婚姻。她曾当他是她的人间四月天,可四月有时却是那样冷漠,那样多变,永远温温的,冷不下去,也热不起来。等待让人变老,她选择在最美的年华里死去了。那年她三十三岁。
厚朴知道未英的死是在很多年以后。他又被派去A城,百无聊赖,他想起了她,然后双脚就顺着几年前的记忆来到了那家茶馆。
环顾四周,没有她。他上前问一个服务生:“请问,未英还在这里吗?”
服务生惊讶地问他:“你怎么知道她?听人说她自杀了。她以前是这里的领班,为人很好呢,可惜……”
辗转打听到她的老家。山坡上她的坟孤零零地立着,边上长了野草。墓碑上刻着:花开花落两由之。未英之墓。

放下一束雏菊,他跪在她的坟前,终于泣不成声。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曾近距离地看过她,不是不爱,不是不想,只是现实太残酷,他不够努力,不够勇敢。想起她信里曾说过的一句话“你送过女人花吗?我最喜欢雏菊,它的花语是:我喜欢你,那,你喜不喜欢我?什么时候你会送我?”如今,他送了她雏菊,懂得了爱情,可是,他送的太晚了,他的这束花跟花圈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才明白,这一生,他唯一送出的花竟是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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