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侃,字季刚,湖北蕲春人,国学大师,语言文字大师。
黄侃在中央大学任教时,新来门卫不识大师,见他土里土气,再三盘问而不放,黄气急几天不来上课,校长两三登门,后又托人劝说,仍于事无补,遂离开中央大学。
黄侃在武昌中央大学任教时,看不起校长石瑛,但石身材魁梧,孔武有力,有时不惜对动粗,石瑛严肃时,黄亦唯唯诺诺,有人曾问“为何转了性?”黄毫不隐讳的说:“打不过人家,有什么办法呢?”
在中央大学时,黄侃被称为三不到教授,因为他和校方约定,每遇刮风、下雨、降雪,他都不到学校上课,故每逢天气不好,学生戏言“今天天气黄不到”。
1917年,年仅27岁的胡适自美国留学归来,被聘为北大教授,黄侃每次上课,都要先骂一通胡适,一次,黄侃当面向胡适发难:“你口口声声推广白话文,未必出于真心”。胡不解其意,究其故,黄说:“如果你身体力行,应叫胡到哪里去才对!”又一次,黄侃讲课时说起胡适和白话文,他说:“文言文与白话文孰优孰劣,毋费过多笔墨,比如,胡适的妻子死了,家人发电报通知,若用文言文,“妻丧速归”即可,若用白话文,就要写“你的太太死了,快回来呀!”11字,电报费用要贵两倍,学生哄堂大笑。
1927年,黄到暨南大学任教,学校教授人人都佩戴一枚徽章,以资校警识别,黄侃不肯佩戴,校警以为闲人白撞,不肯放行,黄说:“我是黄侃,只有你不识我!”说完掉头便走,幸有学生撞见,才冰释误会,自此,黄侃成为暨大唯一不佩戴校徽的教授。
胡适作《中国哲学史大纲》,仅成上半部,下半部一起未完成,黄侃在中央大学上课时说“昔日谢灵运为秘书监,今日胡适可谓著作监矣”,学生不解,黄道:“监者,太监也,太监者,下面没有了也。”学生大笑不已。
民国文人中有三位著名的“疯子”,一个是章疯子章太炎,一个是刘疯子刘师培,还有一个就是黄疯子黄侃,三人中章、刘老师黄的老师。黄有三惧,惧师、惧内、惧犬,人曰“一主三惧黄季刚”。
黄在武汉大学任教时,偶遇竺可桢,黄端详了竺可桢一会儿说:“这小子倒还不错!”后竺可桢果为一代宗师,创立今日之名校浙江大学。
黄侃在武汉大学任教时,与大女儿同学黄菊英相恋,众人反对,黄作《采桑子》一首,词曰:“偏重未必重相见,遥计他生,谁信他生?缥缈缠绵一种情。当时留恋成何济?知有飘零,毕竟飘零,便是飘零也感卿。”黄菊英看后大为感动,毅然离家出走,与黄结为夫妇。
黄侃目中无人,唯对老师章太炎执礼甚恭,为章氏最得意弟子。刘师培虽只年长黄两岁,自叹学问没有传人,黄遂问,我作你弟子如何?即执弟子礼,时黄已名满天下,与刘学名相差无几。然黄说“《三礼》为刘氏绝学,不行师礼无以承绝学。”
黄侃嗜书,一次黄一手捧书,一手拿馒头,读到开心处,将馒头蘸着朱砂和墨汁放入嘴里,顿时成了一个大花脸。
1935年,黄侃五十大寿,老师章太炎异常高兴,书赠一联:“韦编三绝今知命,黄绢初成好著书。”上联以孔子五十读周易的典故,称赞他50年来勤勉治学,下联采用蔡邕《魏娥碑》的典故,欣喜黄今后可以潜心著书。黄看后大为惊恐,因为联中嵌入“黄、绝、命”三字。熟料,章联竟成谶语。
黄侃好饮,不节制,他喜欢吃蟹,螃蟹上市时,喝酒更多了。黄对别的嗜好常生悔意,唯独对酒,他从不自咎,最后也因饮酒而亡。辞世前偕友登北极阁,鸡鸣寺,持蟹赏菊,饮酒过度,导致胃血管破裂,吐血而亡。
侃卒于1935年11月6日,诚其一生,异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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