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雪再看雪

2018/1/27

扫雪再看雪

刚扫完门前的旧雪陈冰，坐下来喝口热茶，外面的新雪就飘起来。她们知道我忙了一个早上扫出来的这小小的一方，就是为了等她们，所以就汲汲皇皇的赶来了，倒没有了前面那场雪的矜持。

你看雪落在黑色而粗糙的大理石上，瞬间温暖了彼此，她消融了，他清亮了。正如路边等车的一对，男生站在那里，女生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咚咚咚的在男生的肩头敲打起来。那男生不但不用躲开，还笑呵呵的看着他的姑娘，看她温顺的附在自己的肩头。车来了，他们急急的钻进车里。

没有风，你看雪几乎是垂直的落下。你会忍不住想，这雪也是奇怪。她们之间，彼此相似，而又不同。她们就像每一片树叶，每一粒种子，或每一粒沙子，每一颗星星一样，都有一个她们自己的DNA。

是什么力量让她们以这样密集的形式出现？好想把自己变成微小的一个，然后逆雪而上，去看看那造雪的工厂，看看她是怎么造的这一片一片的雪。怎么就都是这般如此大小？怎么不是巨大的一个？又是什么力量让她们这样洋洋洒洒，不推不让的落下？仿佛真的有人拿那筛子，在那里轻轻慢慢的晃动，就像是唱摇篮曲的那种晃动。

遇到这样的雪天，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快不起来的。你怎么好意思快呢？你怎么能对摇篮曲说不呢？你只能一个人或约三五人，看书，喝茶，听点老故事，弄三杯两盏淡酒。

让我再到雪的工厂里去听一听每片雪花被制造时，那无数个微小的水分子们啪啪向雪的核集结的声音。我不能分辨每个声音是有序还是无序，我只能听到她们集结时的大合唱，就是那干练练，刺啦啦的呼啸声。现在，她们不再发出一点声音，你若不身在其中，是听不到她们的一点声音，连电脑的嗡嗡声也能盖她们千千万万倍。正落着的雪，把自己落成了一个背景，行人、车辆、远树、近水都因为她有了情绪，也生动起来了。

有时候，你更会好奇，是否会有那么一片雪花，也会有她的前世，就像人一样？多数人都会化着尘泥的，但总是有少数的几人，在轮回里徘徊。我听说太上老君就有很多化身，其中一个化身老子是我们最熟悉的。但是不论他们化多少次身，他们的理念是不变的。我想会化身的雪大概也是如此吧，有她自己的理念需要向其他雪传授。

雪是越下越热闹了，她们挤挤挨挨的。我不能像她们一样，自顾自落下就好，不用吃饭养孩子。我除了扫雪、看雪，还得忙点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