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开始？”
“先说结尾吧。”
我们分手了。
“我不答应，你说什么我都不答应。不要闹了，回来吧，我去找你。”
“你不要来，我在陪父母。”
“我不管，我只想见到你。”
“你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
我说，
“开始是我开始的，结束也由我结束。你只要答应，就可以了。你不答应也没什么改变，我们总是要分手的。”
“理由呢？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
“我没有。”
“那为什么？好，我放弃了，我们重新开始吧，这次我来追你。”
“没有为什么，我们对对方来说都是负担。如果我们分开，跟合适的人在一起，我们都会更轻松。”
“你告诉我错了哪里，我都可以改。”
“为了还你的债我没有一夜不在加班，为了支持你的梦想我没有一顿饭能够吃饱。我要养自己，要养爸妈，要养这个家要养你，而你呢，永远只抱着你的梦甚至从来不说我爱你！”
“为了未来我在努力啊！我这么爱你难道不够吗！”
“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一辈子太长了，我不想和你一起苟且过活。”
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他说，
“好。我尽力了，再见。”
这句话之前他停顿了不久，那一点点时间里，我听到许久没有听到的他的呼吸声。让我想起他熟睡的样子，小孩子样的天下太平。
那天下雨了，我们本来约好看广场的表演。其实每一个约好的日子都会下雨。然后就会有大致一样的结果。
我回公司，他回家。
分手后的一段时间里，房子里到处是他的味道，我总能从不同男生身上闻到同样的味道。像某种未命名的暗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他的存在。或者，曾经存在。
他还存在的那两年，我是以怎样的心情度过的。用确切的字眼来形容，是粘稠。似是而非，几近疏离，又迅速亲密。拉扯的再远再长，终归于一体。
终于有天最后一根丝也扯断，我们再也合不成一个整体。
像公司楼下卖的莲子羹，我带着我的杏仁被吸进嘴里，他带着他的枸杞留在杯底。
我们终于成为相似的两个个体。拖着同样粘稠的身体，在不同的战场各自挣扎，一个被消化，一个被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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