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去打乒乓球的时候,人比往日少。几个球打下来,不大会儿,就额头见汗,气喘如牛。打球是两个人的事,没有人来顶上,我只有咬牙坚持。
却没想到这次竟然坚持了一个小时。
球场是贺局的家,一个五十多平的大厅,放了两个球台。我的对手是崔主任,比我大了几岁,人家身体还不见疲态,我却有些发怂,就很汗颜。看看旁边贺局和王局的战场,一个球多有十多板扣杀的状态,再想想贺局比我大12岁的年龄,真是感觉身体的健康和岁月无关。
还没人来接台,我就利用捡球的间隙调匀呼吸,该发球时,硬着头皮也要站起来,尽管两腿有些抖。又打了十多分钟,已觉得有些适应,腿也有些硬气起来。要说也是奇怪,球一开,眼里只有球,什么腰疼、腿酸、气喘,全忘了。崔主任的正手扣球特棒,反手发球也很有威力。最痛快的是崔主任大力扣杀,我能有几个回合的防守,那一个个准确落在对方案台上的小球,扣得酣畅流利,接得也很过瘾。
开始汗水流到眼角时用手背抹开,渐渐地手背全是汗了,就得用毛巾擦。崔主任提议喝水,正是我当下急需的。于是几口热水下去,浑身的汗毛眼张开,汗便像汩汩而出的泉水。看毛巾时,湿得能拧出水来。再开战时,一点也不觉得累了。如果说刚来时是个中年人,那么现在的状态,就像个年轻的小伙子一样。
我明白,这是身体通透了。经常运动的人,不容易患这疼那痒的毛病,就是长期的运动改善了血液循环。就像浇地,如果一个地块长期浇不上水,那这些禾苗就会长成畸形,甚至枯死。有个广告词“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也是这个道理。
但能做到通透,很不容易。
这段时间我在学习李春雷老师的文章,每个周日的晚九点准时听李老师的创作谈,他谈的几次突破的故事,让我感觉就是一个通透的过程。
李春雷老师生于1968年,成安县人,现在是河北省作协副主席,“中国短篇报告文学之王”。他的第一次突破,是他在成安一中上学时的一篇《笑笑饭店》,获1984年邯郸地区中学生国庆征文比赛一等奖。
从上初中时起,李老师每天坚持写三千多字的日记,到写《笑笑饭店》时,已将近千万字。李老师坦言:“那是我在文学创作上最苦闷的时期,阅读了很多,也试着写了很多,感觉到满天大雾,就是走不出去。”
我想这也像打球一样,运动后体内产生了大量的热,这些热量东突西闯,但没有积累到一定程度,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缘,汗腺管通不透,出不来。
李老师说写《笑笑饭店》时是突然有了灵感,后半夜打开台灯一气呵成了三千多字,我认为是自谦。如果没有每天写三千多字的努力,如果不是有着好词好句的大量积累,如果不是平时写了好多类似的篇目,是不可能在四十分钟内,创作出这篇决定了他一生走向的文章。
1983年的全国高考作文是《挖井》,试卷上有一幅漫画:一个带着兵帽,嘴刁香烟,左手拿铁锹,右臂搭着毛巾的年轻人,正迈开步子向前走。他的身后留下五个深深浅浅的水井,最深的那个离水面只有一米,而最靠近他身后的那个,只挖了几锹。
那时我上高三,老师让我们用这个题目模拟写作,我用“坚持”作为题目写了一篇,大意是认准了目标就要做到底,千万不要半途而废。参加工作后被多次打磨,我学会了表面不那么轴,但内心还是很执拗,总认为自己的坚持能挖通最后的土层。如今喜欢上写作,我感觉依然和挖井一样,每一天都在掘进,每一锹都在向水面靠近,就像愚公移山一样,最后一定会感动神仙,把两座大山背走。
世上有些看起来天大的困难,当我们认准了方向,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必然会水滴石穿,必然有彻底通透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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