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之事,更在于培养读书的习惯。习以为常,便是生活的一部分了。这是我个人的体会。
别人读书,可能是圣贤心,是雅致,是高贵。我读书却纯粹是为着填空补缺,是闲的,是不想浪费了一些无所适从的时光罅隙,是不忍时光从手指间无痕迹无颜色地溜掉,是为解决无聊这个老问题而为之。
久而久之,就能在书本字行里找些乐子,文字,语句之趣?便习惯了,积习成癖,好在不是恶习。很像有些小女孩爱吃零食的偏好。
大相径庭吧,但是实话。所以,读了些书之后,除了把书弄脏,书还是书,我还是我,只意外堆积了些大多无正用的词藻,与不节食的吃货身体堆积的脂肪一个道理。算是额外收获吧,便更显得文艺青年范,更书呆子的幼稚。并无“小人革面,君子豹变"的感觉。至于知识,心智也许吧。但至今,我还是仍旧的愚。
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还能改变颜值、气质?改变人生品味?甚至,改变命运?有是有吧,世上之事,无奇不有。只是在我身上并没有太明显的发生痕迹。土气还是土气,粗俗还是粗俗,卑微还是卑微,平淡的生活界,也并未见得福禄寿喜的遭遇。偶尔的粗中有细么?小幽默倒也是有点。大多拾人牙慧。
只是,今日所见的"气自华"者,洒脱之人,多是有钱阶级,钱的跋扈,或者有权阶级。再就是远看一朵花的所谓名星。其它者,便归之于自我感觉良好之列。也便是我的站队了。
总觉得,人性的东西,当是不易改变的吧,若基因片段,或者不能大改变,更不可突变。如此,性还是性,欲还是欲,恶还是恶,痞还是痞,扪心自问:会有变么?当然,善也终还是善。比如所谓有些文人,坏起来更有章法,便是证据。
是发生了理性,节制方面的改变么?也许吧,但很有限,远没有贫穷的强迫性更逼仄。只能说给人性换了个行头,穿了套新西装罢。未见因读了书而必不欲不贪不恶的。也未见不读书而必贼必寇必匪的。
不是说"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礼义不交,便觉面目可憎,语言无味。"么。只觉得,人还是那人,只是表情,心情,心绪有点挂不住,冠冕而不够堂皇。
读书,确能变得文雅变得知趣变得平和之相?有,又不尽然。稍遇刺激,激到一定程度,便统统打回原形了。
读书更容易增添嗔,痴,癫,倒是真的。
前几天看一本《读者》,读一篇文章,说的是波兰电影《艾迪》,一个收废品的普通人:艾迪。他也读书,读废品里顺手拣来的杂书。问之,回答:读书可以得到安宁。
初看和粗看了第一遍,被事挡了一下。再去看,找不到这本杂志了。杂志是我的,但办公室是大家的,就找不到了。记得应是2021年的第8册,其它都在,独独不见它。问也问了,也只好罢了。记得情节大略是,后来艾迪因读书受益,成了一名家庭教师,又因此受了大半辈子委屈:被辅导的小女生怀孕了,枉指是他。艾迪也不辩解,只默默接受,再承受,包括接受后来的这个小女生的私生子,和承受私生子带来的一切麻烦。当然,后来真相大白了。问缘故,艾迪就说了前面那句话:读书可以得到安宁。如果真是如此这般,也真够是"安宁"的了,内心之安。如果是我,我做不到,当是书读得太少?也许吧。
应该这样理解,艾迪读到了书里更多更复杂层面的委屈,见知了人生的内幕,才见怪不怪,才处惊不乱,才可以得到安宁。
富人查里,说:读书,能让时间不浪费去。所以,他手头,身旁,总是有书陪伴,形影不离。他不缺钱,但他的生活仍旧离不开读书。所以应该是,钱是一码事,书又是一码事,不能互换。也还是那本《读者》介绍的。但没有了细节。好在已经知道了他与我同近的读书观。
木心,则能做到:世界乱,书桌不乱。无论民国的他,还是狱中的他,都未放弃读书码字的事。所以才有如是说。他是个真正的读书人,当然也是作家,学者,文学大师,是业余的职业读书家。最关键,首先是读书人。如此让他内心强大,还是根本只在于生性。他人生的大部分内容却是两个字:落魄。
人生,有时不如一句陶渊明。还是木心的语录。他也会在失意的瞬间,无尺度的卑微自己?可见,读者并不绝对改变人生。因为人性,才是人生,生活只是表象。
有人一看书就卖弄,多看几遍再卖弄吧一一多看几遍就不卖弄了。
呵,是汪曾祺的语句。也是位有级别的书虫,古老中国的最后的秀才。
当今社会,网络发达,信息海量。看了几段抖音,读得几行纵写字,就以为是半个读书人了,就卖弄。只好笑掉大牙了。看来我也得小心,别我掏腰包,补他牙齿。
读书倒底,为什么?
也不知道。也不可能有统一答案,千篇一律。就像你去超市,你想得到什么,你最终得到了什么,只有最终知道。
一切之不同,最可能的原因在于:我是闲时读闲书,而别人忙,或者忙于正经的学习。
得,说了一通无用的话。今这行文码字的事,便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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