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说过,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
我叫赵红霞,今年37岁,是一名急诊科医生。我的老公叫王亮,比我大两岁,是一名普通片警,我们有一个2岁半的儿子,叫康康。就在四年以前,我是个重度抑郁症患者,每天需要服用大量的安定才能入睡,而我们全家也一直沉浸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01
大学毕业后,我只身一人来到一座南方城市,做了一名急诊科医生。独在异乡,对家乡的思念便似那春愁,挥之不去。每当在急诊科遇到操着家乡口音的病患,我就打心里感到亲切。
一个夏日的午后,我刚接班,便来了一位外伤患者。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瘦高身材,四方脸,黝黑的皮肤,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他的脸颊一侧有擦伤,还在往外渗着血,一只手捧着另一只手的手肘,走路略微有些跛。我瞧了一眼挂号单,王亮这个名字映入眼帘。
与他同来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据那位汉子说,他们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迎面驶来的小轿车,把王亮给撞了。
我当时就在想:怎么肇事司机没有来?难道是逃逸了?真要是这样,这小伙子还挺倒霉的。诊断结果是,王亮左手手肘轻微骨裂,左侧脸颊擦伤,左腿软组织损伤。我不由地心里嘀咕,这小子命真大。便嘱咐这两位说,要静养,左手不可用力,一周后再来复诊。
第二周,王亮一个人来复诊,他伤势恢复的还不错,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诊疗的过程中,我们聊了几句,知道他也是湖南人,毕业后分配到这个城市工作,我不由地对他产生了好感。
临了,我把我的手机号留给了他,让他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随时打电话向我咨询。因为我的手机号就是我的微信号,当天晚上,王亮便加了我的微信。
可能是老乡的缘故,我与王亮总是有许多聊不完的话题,一来二去,我们便走到了一起。王亮告诉我,他其实是一名刑警,上次受伤也是在执行一个抓捕任务,而陪他一起来的人是他的中队领导,叫杨国庆。
一年后,我们俩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举行了婚礼,王亮还邀请了刑警中队政委杨国庆做我们的证婚人。
02
婚后的日子虽然甜蜜却聚少离多。急诊科的工作,紧张而繁忙,加班更是家常便饭,而王亮一旦执行任务便也是没日没夜,我们俩经常一周甚至半个月见不到一次面,有事也只能通过微信联系,这也让我们久别后的小聚格外的情意绵绵。
不久,我怀孕了。
当天晚上,我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王亮,他高兴地一把将我搂在怀里,说:“霞,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羞涩地把头埋进他温暖的胸膛,轻轻地摩挲着,心底荡漾起春波,憧憬这样幸福的生活能伴随我们长长久久。
可是生活却仿佛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第二天一早,王亮接到通知便去外地出差了,而我依然过着脚后跟打后脑勺的急诊科生活。
三天后的傍晚时分,我正在急诊科值班。远远看见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定睛一看,是杨国庆,杨政委。
但见他头发略显凌乱,神色焦虑,目光正在寻找着什么。我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便快步迎了上去,问道;“杨政委,你怎么来了?”杨政委看见是我,眼中的喜悦一闪而过,转而语气沉重地开了口:“红霞啊,王亮他……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我一听这话,心便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忙拉着杨政委的手,焦急地问道:“他人呢?快让我看看。”
正说话间,我便看见一辆担架床推了进来,上面躺着的人正是我的丈夫,王亮。
我不由分说扑了上去,可是眼前的情景,成了我之后几年的噩梦。
我自诩在急诊科工作这么多年,什么血腥的场景都见怪不怪了。可是当我最最熟悉的人就躺在我的面前,浑身是血,右边的颅骨严重凹陷,整个脸庞面目全非的时候,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我的下体流出,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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