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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十一)

另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十一)

作者: 朱可涵 | 来源:发表于2015-12-27 09:25 被阅读0次

    第二章(10)

    10

    我有气无力地从顾小美那儿回到公司,大概是不到八点钟。

    进了房间,我把自己扔在床上,回味了一会儿顾小美的万种风情,竟然还有点儿血脉喷张的感觉。

    我赶紧打住回味,爬起来坐在椅子上,看着从顾小美那儿拿来的羊蹄,又从书堆里扒拉出一瓶从济南带回来的趵突泉,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喝了起来。

    李长安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问,怎么样,顾小美去不去?

    我说去哪儿?

    李长安说,信阳啊。

    我说呃,不去,我还以为你说郑曐的婚礼呢。

    李长安说,别装傻,你刚才去哪儿了?是不是找顾小美去了?

    我点点头说,啊,嗯啊。

    李长安乜斜着眼看着我说,两个小时啊,你们是不是又旧情复燃了。

    我说滚一边子去。燃你一脸屎。

    李长安一脸坏笑的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对面,翘起二郎腿说,你还真别说,顾小美除了胸不怎么突出,各方面也不比赵紫童差。尤其是那小嘴儿。看住都得劲……

    我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滚你大爷的去。

    李长安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有点儿不知所措地骂道,我操,你这山炮,吃火药了啊,吓我一跳,妈的。

    我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态,坐下来当作没事儿一样说,咱别拿人家顾小美开涮了行不行?

    李长安说,那顾小美本来就不错嘛……至少要甩郑曐几条街……

    我打断他说,你有的聊没的聊啊,没的聊滚蛋啊。别耽误我吃饭。

    李长安端起我的酒杯说,来来来,我也喝一口。跟你说正经的呢,怎么一提顾小美你就浑身长刺呢。

    我说要你管啊。瞎哔哔。

    李长安也觉得自讨没趣,就换个话题说,好好好,不提顾小美了。说真的师洋,你说郑曐和许景程正常吗?我敢跟你打赌,许景程和郑曐绝对是奉子成婚。

    我说去去去,你管那么多呢,还说人叶颂三八,你得三百八。

    李长安不依不饶地说,你想啊,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年就结婚。而且照我看,他俩估计也长久不了。成天驴嘴不对马面的。唉,看起来,所谓的门当户对,也不见得能成事啊,你说两句?

    我啃着羊蹄说,好了,你别瞎操心了,关你毛事。对了,车找好了吗?

    李长安说,还找什么车啊,郑曐两口子不去,顾小美也不去,不就剩你我,叶颂和赵紫童了吗?四个人我那桑塔纳都能坐下。

    我有点儿沮丧地说,干,本来是一场大趴体,这弄的,扫兴。

    然后我又想起叶颂那天晚上气鼓鼓的话,就问,叶颂能去吗?不是又生气了?

    李长安点了根儿七星说,甭搭理她,明早儿她一准儿按点儿来你信不信?多少年了,成天屁大的事儿,就开始不过了。我还真他妈不想过了呢。

    我说你也有点儿过分,她爹的事儿你老骂她,你这不是欺软怕硬么。你说这算哪门子事儿啊。我建议这次去休假,你们好好谈谈。不然一直这样,多别扭啊。我看着都揪心。

    李长安站起来转身准备出去,回过头来说,有个蛋用。习惯了。

    说完又转身往外走说,早点儿睡吧,明早七点准时出发。记得提醒赵紫童。

    说到这儿,李长安又折回来说,咦,我才发现,这次去信阳,简直是天赐良机啊。咱赌一把,你说这次你和赵紫童会不会发生点儿什么事儿?

    我说赌赌赌,你就知道赌。没戏,你满意了吧?

    李长安说,我觉得戏份很大,师洋,你是不了解赵紫童,她就喜欢你这样的艺术家,大胡子,小清新,写出的文章香喷喷。

    我说滚滚滚,理科生说话跟放屁一个味儿。

    李长安一脸淫笑地哈哈大笑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看了下时间,刚八点,老家的父母应该还没睡。

    于是我拿着手机,盯着屏幕愣了半天,最后还是有点儿不情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还没说几句话,我妈就又开始万变不离其宗地问我,你看咱村的谁谁谁比你还小两岁,都有孩子了,你倒是赶紧找个对象啊。实在不行,我跟你爸从家里给你相一个。你过年回来不?

    我特不耐烦地说,唉哟亲妈,您就别操我的心了。您想早点儿抱孙子,那您别送我上大学啊。这上完大学不都20半吊子了嘛,您老跟人家比什么啊。

    完了我就听我爸在旁边说,兔崽子,毕业都两年了,连个媳妇也没混上,瞎混个啥子也不知道。完了就听见话筒附近吭吭咳咳的剧烈咳嗽声。

    我说妈你能让我爸少抽点儿烟吗?你听听……

    还没说完,我妈就打断我说,你都听见了吧,你爸也是着急。村里跟你一般大的人,都有孩子了,你还大学生呢,还光条子一个,能不操心吗?

    我说好好好,我抓紧找。过年看情况吧。我这单位里还一堆事儿,不知道啥时候放假。

    我妈一听就急了,赶忙说,哎哎哎你先别挂,每次都没说两句你就挂。我跟你说啊,前两天,你爸去街上买年货,碰到你们初中那个女同学的爸了,就是在街上杀猪的那个老马,他闺女也可俊着呢,问你爸的意思,想过年等你回来,来家坐坐。

    我脑子里忽地一下,想起了那个叫马小娟的初中同学。

    初中时她坐在我前面,每到自习课,我就开始玩儿她的头发,有时候是给她头发上拴个铅笔,有时候是把她头发系上死结,害得她不得不剪掉一绺。但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右手拿着课本复习,左手抓一把她的头发,在手指间绕着玩儿。虽然马小娟多次被我捉弄哭,但从来没告诉老师或者家长。我不知道那会我是出于哪一种心理,是萌动吗?那也未必太早了。要不就还是纯粹的恶作剧?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呢。

    可惜的是,初中没毕业,她就辍学了。我还专门去她家找她。

    我说小娟你为啥不上学了啊?

    马小娟说,我学不进去。

    我偷偷说,不会是我拽你头发影响你了吧?

    马小娟一下子笑了,摇着头说,不是不是,你看我以前坐别的地方,学习不也是不好吗?我不是上学的料,准备跟我们邻居去东莞打工。反正我也考不上大学。

    我记得我临走的时候,她还给我塞了一张她的照片,背面竖着写了四个字,一帆风顺。文字上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那四个字是一脉相承的,一字连笔折下来,拉一个很长的竖杠,帆字左边巾字旁中间的那个竖杠,风的左撇,顺的左撇,都被这根很长的竖杠取代。四个字整体上连为一体。后来初中毕业,写纪念册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是一种所谓的手写艺术字体。那个时候,只要是初中学生能想到的具有美好寓意的成语,基本上都能一脉相承地写下来。

    打那儿以后,我们基本也就失去联络。

    在我后来的印象里,我们彼时的初中同学,只有我一个人一直读到大学毕业。所以实际上,初中同班同学几乎全部失联。

    我妈说你咋不吭啊,你要确定回来,你爸就去跟人家应一声了啊。

    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单手干洗了一把脸说,哦算了妈,我这正准备谈着一个呢。回家的事儿再说吧。

    我妈明显有点儿闷闷不乐地说,你净打马虎眼。不管有没有对象,今年必须得回来,去年都没回来,你爸气得半死。

    我说好我知道了妈。你跟我爸早点儿睡吧。

    挂了电话,我翻来覆去就更睡不着了。

    在床上折腾到后半夜,我翻身翻得胳膊都疼。

    睡不着觉真他妈的累。我自言自语地就爬起来,从刚才的一箱子书堆里,又摸了一瓶酒,一看,孔府家。然后抱着酒就去啪啪啪拍李长安的门。

    李长安迷迷糊糊地说,干嘛啊大半夜的?

    我满脸堆笑说,嘿嘿,失眠了,找你喷喷呗。

    李长安说,操,明一早还要开车啊傻逼。

    我说没事,我坐副驾陪你,我给你讲黄段子,你想睡都睡不着。

    李长安一万个不情愿地爬起来,骂骂咧咧地去冰箱里找吃的。

    但可惜的是,冰箱真的做回了自己,只有冰和箱。

    我说那咋弄?

    李长安说,日他个哋的,郑州也没有7-11啊。上哪儿买去?

    我说要不咱开车出去溜达溜达,看有没有没打烊的饭馆。

    李长安说,什么叫有没有,肯定有啊,四厂那边儿多着呢。

    我抱着酒,李长安呵欠连连地开着车,还真别说,开到棉纺路的时候,就发现一家虢国羊肉汤的小馆子,门口热气腾腾,里面还有两桌看起来已经喝得有点迷瞪的客人。

    我们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钻了进去。

    我靠在油歪歪的墙上,仰着头看对面墙上贴的菜单,点了一碟油炸花生,一碟红油豆丝,一份酱牛肉,两只羊蹄。

    完了李长安扯着嗓子说,两大碗羊肉汤,二两肉,多放点儿粉条,多放辣椒,不要芫荽。

    说完揣着手出去了,打开后备箱,又捣腾出一瓶飞天。

    我说你他妈的瞎啊,我从家一直抱着酒出来的你没看见啊。

    说着拿起桌子上的孔府家说,孔府家,比泰山劲儿大,比趵突泉绵。

    李长安一边打呵欠一边拧开茅台说,山东的酒我是真真儿喝够了,你自己留着忆苦思甜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妈的林总不收,我们自己喝。

    说完自己倒了一杯,滋溜儿一声,干了。

    我抢过酒瓶说,我操,我是让你陪我来解心事儿来了,你倒先自己爽起来了。

    说完我也倒了一杯,滋溜儿一声,干了。

    李长安拿起羊蹄啃了一口说,瞧你那出息。说吧,咋了?

    我快刀斩乱麻地吃了几个花生米说,不行,酱香还是喝不动。

    李长安瞪大眼说,你大爷,说不说事儿了啊?酱香你上次不也喝得没脸没皮的?

    我说上次不是感冒嘛,喝啥都一个味儿。好,说事儿。其实也没啥事儿,就是睡不着。你说我来郑州这几个月了,还从来没有失眠过,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李长安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米说,我就说你一准儿在琢磨明儿咋把赵紫童抱上床,你还不承认。要么就是你昨晚跟顾小美用力过猛,虚了。

    我说滚蛋,别膈应人,不是这事儿。我睡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妈就跟我说啊,儿啊,村里跟你这般大的人,都有娃了,你咋连个对象还没捞着呢?我听完就不自在了。不自在就不自在吧,脑子里就开始翻腾这几年的事儿。想来也是苦逼得没地儿说去。

    李长安说,我去,这他妈的不还是一码事儿吗?你把赵紫童给揩走,啥事儿都没有了。一箭多雕。多屌!

    我锤了一下桌子说,妈的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张口闭口赵紫童,你行你上啊。

    李长安嘀咕说,我评论个拖拉机,还得自己会耕地啊。

    我说那你闭嘴,听我说。

    李长安仰脖又是一杯酒,闭着眼咧着嘴啊了一声,说,你说吧,我保证不打岔了。

    然后转头朝后厨叫,老板,汤呢。

    我搁下筷子,端起杯,说,我想来想去,觉得生活啊,他妈的不是这么回事。你老家是正阳的,也应该知道农村的那点事儿。农村人吧,盼着孩子考上大学,出人头地,但是你看看现在,在我们山村里,大学生还是个稀罕物,在这儿呢,遍地都是,妈的,咱招的那个小刘,做设计的那个,老家是南阳唐河农村的吧,中国传媒大学毕业的。咱给他一个月2000块钱,他还干得浑身是劲儿呢,成天乐呵呵的,见谁都是大哥好。按说我们也算半个毕业生吧,去年刚毕业嘛。那会儿我在电视台一个月3000多,加上采访时候的业余外快,一个月怎么着也4000多,你在担保公司,一个月也有5000多吧,按说都不少了,但我们仍然觉得干得憋屈,生活没劲儿,究其原因呢?我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而做得太少了?或者说,我们太着急了?你说你吧,还好些,已经全家从泥地里拔出来了,我呢,说句难听话,一个村都恨不得指望我有出息。可是,我现在连自己养活都困难。出什么息呢?一到春节的时候,我就打骨子里开始不快活,憋屈啊,妈的这一年又没了,自己仍然狗屁不是。想一想啊,都觉得人生无味。

    说完我也一口闷了一杯。

    李长安两眼滴溜溜儿地看了我一会儿说,说完了?

    我说没有。我想说什么呢,就想说当年郑曐嘲笑我的那些话,咱一没背景,二没人脉,三又没资本,大学学的那一肚子破玩意儿,吐出来自己都嫌脏。我现在是真没脸回老家。因为有落差啊,一回老家,你身上背着个大学生的标签儿,这个标签儿的背后,就是你得有多少钱啊,得有什么样的铁饭碗啊,得有什么样的姑娘啊,得开什么样的车啊……反正你必须衣锦还乡,你作为一个大学生,这些都应该是标配才对。再恨不得,你要给村里修条路啊,要拉巴一下村里年轻人。然而……唉,我觉得我活拧巴了,累。

    说完有点儿把自己说悲伤了,用手托着腮帮子,拿筷子捉花生米玩儿。

    李长安给我倒上酒说,你们文科生啊,果然是活该苦逼,活那么矫情干嘛啊。人有钱有呗,咱不行咱接着奋发图强呗,谁也不是天生就有钱不是。你看我,虽说跟着父母来郑州也十多年了,但我始终还是个乡下孩子的熊样。我父母要牛逼,我还死皮赖脸地指着叶颂?开玩笑,早他妈爱哪哪去。我记得啊,上高中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学霸,在他的每一本课本上的扉页上,都写着一句话,淌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靠天靠地靠父母,不算是好汉。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哥们的父母,都是老国棉厂的工人,国棉厂倒闭后,成天老两口推着三轮车到各个学校门口卖盒饭、油饼。这哥们的这句话,我们整个学校都知道,我不知道这句话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对我而言,特别特别中听。我没有把这些话写在书上,但是我刻在了心里。我父母也就是普通老百姓,做点儿倒买倒卖的小生意,无非就是从中牟拉一车菜回来,给各个饭馆啊,菜市场商贩送。都是辛苦钱,我比谁都清楚。这茅台,你以为我喝得不肝儿疼?我也想拿回去给我爹喝,但不是那么回事儿,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福,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苦,咱好赖从小没说吃不上饭吧,现在不管怎么说,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所以我们必须趁着年轻,大干一场,不做穷二代,力争做富一代。

    旁边一桌,就剩下一个脑满肠肥的大哥靠着墙闭目醒酒呢,听完李长安说的这话,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说,老弟儿你……讲得好!

    李长安朝他笑着点点头,也觉得自己把自己说感动了,于是接着提高嗓门说,你要照我说,要么,你踏踏实实找个朝九晚五的班儿上,一个月三两千块钱,饿不死,撑不住。要么,你横一下心,去考个公务员啥的,去衙门当个小兵蛋子,提包倒茶写文件,一张报纸看一天。但关键问题是,你是那人吗?你是那按部就班的主儿吗?你不是,你要是,你为啥不跟郑曐好,你要是,你为啥不在电视台好生呆着?我说忽悠你来郑州,其实并不是我忽悠你,而是你压根,自己都觉得那样干着不是事儿。所以,其实我正好给你垫了个小土坡,你顺着就下来了。你自己扪心自问,你真的不想干点儿自己想干的事情?虽然咱俩性格上差得多,但咱俩骨子里的东西一样,那就是不能把这个酒肉丰沛、姑娘摇摆的社会,拱手让给那些傻得冒气的傻逼。换句话说,我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干翻二信球,跟傻逼们一决高下。

    我还没消化完,旁边那大哥又开始拍桌子叫,说得好,得劲儿!

    李长安彻底被点燃了,拎着酒瓶过去,给人大哥倒一杯说,来,干一杯,交个朋友。

    那大哥喝了一杯酒,扔过来一包刚拆的中华,说,我就喜欢你们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名片递给李长安说,以后有事儿,找恁哥。就西郊这一片儿,就没有恁哥办不了的事儿。四厂走一走,二砂转一转,打听打听你毛子哥,是不是好汉?

    李长安一边说着是好汉是好汉,一边接过名片回来坐下,跟人大哥摆摆手说,回头专门约场子喝啊毛哥。

    大哥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说,回见啊伙计。刚出门,就听一阵儿嗷嗷的吐酒声。

    我和李长安绷住笑,李长安点着名片上的字儿让我看:毛上飞,中州烟酒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

    我说干啥的这是?云里雾里的。

    李长安说,开小卖部卖烟酒的呗。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说去球,刚咱说到哪儿了,都让你给搅和了。

    李长安说,我搅和啥了,我很正经的说好吧。

    我把羊肉汤推到李长安面前说,吃不下,昨晚上我吃了两碗土豆粉,撑。

    李长安二话没说,挑起筷子就捞肉吃。吃完又倒上酒说,来,师洋,干了,我跟你说,咱俩只要肯干,绝对能成事儿,别唧唧歪歪那么多。说啥都没用,挣钱才是王道。

    我喝了一半儿,突然想吐,转头就吐了一地。

    李长安说,我操,你今天咋回事?这才不到半斤啊。

    我抽了张纸巾抹了下嘴说,没事儿,喝顶了。心情不好,喝不下去。

    李长安说,那慢慢喝吧。你吐得我肝儿疼你知道不?这一瓶1000多啊。

    我说走走走,不喝了,回家,突然困了。

    李长安说,我就日了你了,这他妈的……好好好,回去。老板,结账。

    文/郑北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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